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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結果怎麼樣,致遠,無論如何你都不要悲傷。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幾個孩子都需要你照顧。」簡亦風輕抿一口紅酒,哽咽著說道。
「風兒,不可以!我不允許你總是把『這輩子』、『下輩子』掛在嘴上。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豈能說收回就收回。我告訴你,十幾年之前,我這麼說,十幾年後的今天,我依然這麼說,『你死我死,你活我活』,你別用老人、孩子來勸我,你若想逃避、想放棄,那我就搶在你前面逃避、放棄,讓你無路可逃、無路可棄。
風兒,一凡說,即使復檢出來是真的,也不過是小手術,根本不會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你可以捨得讓我和你一起離開,你就捨得孩子們從此孤苦伶仃?」
「致遠,我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我想去溱潼,去看看我們的茶吧,去走一遍當初我們走過的路,好嗎?我總是想著溱潼的點點滴滴,想著茶吧的一草一木,還想著那裡曾經記載著我對你愛的難以掩飾、情的難以割捨!」
「風兒,等我們從台灣回來,我就陪你過去。如果你想找尋遺落在過去的一切,我可以給你!現在!」
「什麼?致遠,我沒聽懂!」
「下去吧!夜已深,外面太涼,你到書房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看過之後就會明白。」
來到書房,林致遠打開密碼箱。曾經孩子們很好奇這個密碼箱裡面到底放的是什麼。簡亦風從來沒有惦記過這些,她以為林致遠會將很多商業秘密存放在此。而今,林致遠打開密碼箱的一瞬間,簡亦風觸目驚心!一封封紙鶴整齊地排列著。
「風兒,這裡的記憶,從你認了爺爺開始。那時候,你可以逃避遁世,我卻只能以信寄愁、寄相思、寄我最後殘留的一點念想,寫我的傷心,寫你的無望。幸好,我等到了你!後來的日子裡,斷斷續續地記載著我們家的每一件大事,你若有興趣,可以慢慢看。只是我的文筆,與你林下清風的文筆不在同一個層次,你看後,不要笑話我。」
簡亦風連看幾封,淚水沾滿了信紙。體會著當初林致遠兩地相望的痛楚,常常深夜獨自開車,遊走於小鎮與美麗的古城之間,把濃濃的思念,深深地鐫刻在風的臂彎;體會著他一次次車停翰林院,遙望她的窗台,被幽然的相思、疲憊落滿心尖;體會著他的溫柔如水,自此長長久久追隨的甜蜜與愛戀……
「致遠,謝謝你!你把我們昨天散落的顆顆珍珠,串成了美麗的項鍊,留在我的腦海,更留在我的心間。我再也不會在繁華的都市、熙攘的人群中迷失方向,為了我們的明天,我一定不會放棄!」簡亦風抱著林致遠失聲痛哭。
林致遠緊閉雙眼,將淚消除在眼眶:「風兒,我從不乞求三生三世,我只知道我要抓住一生一世。我相信你一定會為了我,選擇堅強!」
說完,低頭吻去她臉上源源不斷流出的淚,吻著她精緻的臉龐,把所有憂傷的字眼,都擱淺在唇上的余香。
台灣仁愛濟醫院,梁屆、欒瓊雪召集了十多名專家進行會診。最終的保乳手術結合放療的綜合治療方案,獲得全體專家一致通過。
欒瓊雪明白,在簡亦風的眼裡,不僅僅要活著,而且要自信地活著。如果降低了她的生活質量,讓她的自信心受到打擊,即使再成功的手術,也不會拉長她的生命線。保乳,是第一選擇!在這一點上,仁愛濟醫院近來越來越得到島內民眾一致好評,其原因就是仁愛濟以人為本,摒棄綜合治療中,各科室醫生各自為政的陳舊理念,每個癌症病人術前都要經過幾個相關科室會診,共同研究總體治療方案,合理設計,各療法有機配合,樹立病人的信心,以保證綜合治療的成功率。
手術定於4月15日。日子是簡亦風選的,雖然簡望林所有證件上的生日是2月14日,可他的真實生日是上年的4月15日。她希望,這次手術,是她的重生!
手術的前一天晚上,簡亦風下定決心單獨見了汪美蓮。
「美蓮姐,明天就要手術了,我心裡沒底,有些話,我不得不對你說,我希望你不要打斷我,聽我說完。
你和柯傑一直在台灣,我和致遠雖然台灣、泰州兩頭跑,畢竟我們聚少離多。這次我如果能挺過去,皆大歡喜。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有兩件事情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