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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丞楊添被處死後,曹軍全面整頓漢國的情報組織,所有探子都被撤回鄴都,重新換了一批探子,而且改變了情報點。
曹軍對情報組織的大調整,使漢軍失去了曹軍探子的線索,但漢曹兩軍的暗戰依然在繼續,漢軍在半個月前加強了城門處的盤查,但這只是一個釣魚手段,真正的漢軍探子卻部署在東西兩座城門之外。
一大半的茶棚酒館都部署了漢軍探子,嚴密監視往來的商人或者旅客,所以當韓校尉率領的曹軍斥候商隊剛抵達東門,便被漢軍探子盯住了,茶棚掌柜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韓校尉派人進城和城內情報點聯繫,無疑就暴露了城內的情報點。
龍門酒館被包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這時,為首大將王平一聲令下,百餘漢軍士兵衝進了酒館,不多時,便將掌柜和十幾名酒保抓來出來,其餘漢軍士兵在酒館內全面搜查。
這時,一名軍侯奔出來稟報道:「啟稟將軍,弟兄們在地窖里發現了兵器盔甲。」
數十名漢軍士兵將一捆捆長矛和軍弩搬了出來,還有數十副漢軍士兵盔甲,酒館掌柜臉色慘白,嚇得渾身發抖,他知道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一個時辰後,漢軍在長安城、咸陽縣和杜縣全面搜查,連續端掉曹軍三個情報點,抓捕了近百名曹軍探子,將曹軍設在長安的情報組織破壞殆盡。
但漢軍對長安城內曹軍情報組織的清網行動只是漢軍備戰的一部分,在潼關、蒲津關、宛城、壽春,乃至江東,三十餘萬漢軍開始陸續集結。
。。
壽春,一場秋雨不期而至,大地上籠罩著白色霧靄,遠處樹林變成灰黑色,樹葉落盡,幾隻烏鴉在樹林上空盤旋,天地間一片蒼涼蕭瑟。
寬闊的、滿是泥漿的官道上,排滿了從淮南郡和廬江郡各縣過來的車隊,遮著油布的糧車、裝有麥杆和乾草的大車、輜重車,還有巨大的輜重貨船,搖搖擺擺地、吱吱嘎嘎地向前移動。
天空中細雨飄飛,正是江淮多雨的深秋季節,剛剛收割的田畦和路邊的水溝都積滿了雨水。遠方的密林顯出模糊的輪廓。
各縣的輜重隊踏著泥濘、冒著細雨,伴著吆喝和詛咒,雜著皮鞭的劈啪聲和車軸的吱嘎向北挺進,聲勢浩大,有如海潮。
不時可以看到官道兩旁,躺著奄奄一息的牲口或牲口屍體,還偶爾有一輛輪子朝天的大車。
有時一隊騎兵沖入這股人流於是士兵們就不斷地叫喊、詛咒,馬也立起身子不停地嘶叫,一輛滿載糧草的大車,就會滾下斜坡,車上的人也跟著滾下去。
前面,車輛的洪流中間,士兵排成長長的隊列,踩著粘滑的泥濘艱難地行進。人流中夾雜著運載刀槍、弓弩等輕武器的馬車,押運兵就趴在車蓬,不斷地有人跑出隊伍,鑽進田野,蹲下去。
再前面是高級將領的隊伍,大隊親兵擁自己的將軍,不時還可以看見幾輛馬車,裡面坐的是文官和謀士。
隊伍一會走過一片密林,因爭奪休息地方而騷亂起來,一會兒又展開隊列,跨過小河,接著便有新的馬車滿載糧食、乾草和各種兵器從兩邊湧入,偶然還有一小隊斥候騎兵搶到這個隊列的最前面。
再往前面是一個廢棄的鎮子,當初合肥大戰後的慘景依舊曆歷在目,瓦礫和燒焦的木頭堆中一堵殘破的山牆搖搖欲墜;破碎的油燈,變形的窗戶上扯著一張破布在風中撲騰。還有一個掉隊的傷兵,綁著骯髒的紗布蹲在一輛癱倒的大車上,眼神陰鬱而憂傷。
與官道平行的二里外便是濡須水,數千民夫正艱難地拉著一隊數千石大船,發出低沉地、有節奏地、震人心魄的號子。大船上裝載著各種重型攻城器和一箱箱打磨好的石彈,尚未組裝雲梯、巢車、樓車,船舷兩邊還擺著一排巨大的地聽,船上還有可怕的一桶桶火油,都被重兵護衛著。
這支隊伍是遠道而來的荊州軍,約有五萬餘人,主將是老將黃忠,他們的目的地是兩百里外的壽春,行軍十分緩慢,隊伍已走了整整十天。
「老將軍,前面就是壽春城了!」一名士兵指遠方一座高大的城池喊道。
黃忠眯眼看了片刻,點了點頭,漢王殿下應該已經到壽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