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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族,他不顧一切地懇求父親饒過楊彪父子,饒過崔氏兄弟,至少能從輕發落,但這一次曹cao沒有因為寵愛他而網開一面,至始至終都沒有答覆和回音。
曹植跪了一個上午,只覺渾身疼痛,頭暈眼花,已經快支持不住了,但比起身體的疲憊,內心的絕望卻令他更加痛苦,這時,一名宦官小跑而來,扶起了曹植,在他耳邊低聲道:「夫人請公子起來,不要再跪了。」
這是母親不忍再看自己受苦了,曹植鼻子一酸,低聲問道:「母親還有什麼話?」
「夫人說,楊太尉私通敵國證據確鑿,公子不要再做無意義的申辯了,還說公子實在要求情,不如去找程軍師。」
曹植默默點頭,他本想以父子親情來換取父親的讓步,但看來沒有效果,只能去找程昱幫忙了,宦官的提醒正合他的心思,他嘆口氣道:「請轉告母親,多謝她的關心,但人不能無義,楊氏父子縱有千般不是,但只要他們支持我一天,我就有義務營救他們。」
宦官苦笑一聲,扶他上了馬車,「公子快走吧!」
曹植吩咐車夫,「去程軍師府邸!」
馬車起步,向程昱府邸駛去,馬車一路疾奔,不多時,便來到了程昱府門前,正好遇到程昱長子程武回府,程武年約四十歲,官任參軍,是曹軍中的文職軍官,他認出了曹植的馬車,迎上前笑道:「是植公子嗎?」
曹植打開車門歉然拱手道:「唐突來訪,不知令尊可在府上?」
程武看了看天se,點點頭道:「父親每天中午都要回來小憩片刻,植公子請進府吧!我去稟報父親。」
曹植雖然知道這時來訪是打擾程昱休息,但他也沒有辦法了,只得再三抱歉,跟隨程武向府內走去。
此時程昱剛用過午飯,正坐在書房裡喝茶,他已不管具體政務,只是協助曹cao參謀重大軍機要務,每天上午他會去鄴宮走一圈,了解各種最新情報,然後回府,中午睡一個時辰,養足jing神後再給曹cao寫一份時事分析報告。
程昱今天得到消息,漢國在漢中和巴蜀徵調二十萬民夫,並調用三萬輛木牛,這讓程昱意識到,漢軍已經開始對雜胡進行備戰了,按照漢軍一貫的時間表,開始備戰三個月後便是戰爭爆發,現在是二月底,那麼最遲六月初,漢軍將對雜胡用兵。
正沉思著,屋外響起腳步聲,隨即是長子程武的聲音,「父親休息了嗎?」
「有什麼事?」程昱問道。
「啟稟父親,植公子緊急求見父親,現在貴客堂等候。」
曹植居然來了,程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當然知道曹植來找自己做什麼,一定是請自己為楊崔兩家求情,早上他聽說曹植跪在銅雀宮前,應該是沒有效果,所以他轉而來找自己。
程昱實在是不想參與此事,他很清楚問題出在哪裡?雖然曹cao是以私通敵國為藉口抓捕他們,但實際上,北方士族支持劉璟早已是公開秘密,這麼多年來曹cao都睜隻眼閉隻眼,不可能這個時候拿此事來做文章。
讓曹cao震怒的根本原因是楊彪等士族想利用曹植來推行他們的政治主張,鼓動曹植尊儒崇帝,扶持士族,這無疑就是針對曹cao的寒門法家和揚魏抑漢兩大基本國策,這無疑就是觸動了曹cao根本利益,讓曹cao怎麼能不震怒,最終忍無可忍。
當初曹cao就用送千年人參和十口豬jing告過楊彪,但楊彪只是平靜了一陣子,很快又不安分起來,這一次居然把手伸到了曹植身上,曹cao怎麼可能再饒他們。
只是這個曹植在政治上還是太嫩,鬥不過他兄長曹丕,很顯然這件事是曹丕一手策劃,其中關鍵之處就是提拔楊添為御史中丞,使曹丕有了一把鋒利的戰刀,再抓住了楊彪等人的不當言行,一擊成功,名義上是打擊北方士族,但實際上是針對曹植。
相信經過這件事後,曹植將徹底失去父親的信任,他繼承魏公的希望也大大降低了,程昱雖然不太喜歡曹丕,但他不得不承認曹丕的政治手腕極為高明,能抓住曹cao的要害。
只是曹植既然來了,程昱不見他也不太好,只得無奈道:「請植公子稍坐,我即刻便到。」
程昱起身換了一件衣服,這才不慌不忙向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