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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籙仙書,一本是青萍劍宗崔宗主贈送的私人藏書,一本是從周肥那邊買來,賒賬。
許多百思不得其解的修行關隘,道上迷障,只是一看書,便豁然開朗,孫琬琰不由得感嘆不已,自己長久蝸居福地,終究是井底之蛙了。若有機會,以後定要去那中土神洲的桃符山見識見識,哪怕明知對方門檻高,多半要吃個閉門羹,她也要站在山門瞻仰一番再打道回府,亦是不虛此行。
狐國羅敷媚,她純屬找個由頭好湊熱鬧,在福地封山的狐國待久了,實在發悶。羅敷媚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進入大驪刑部歷練,馬上就可以擁有一洲修士夢寐以求的無事供奉牌。
其餘幾位都是武夫,松籟國絳州女子武學宗師,賀蘄州。文韜武略的劍客曹逆,已經是金身境武夫。當下竟有幾分「近鄉情怯」的遊俠袁黃,吊兒郎當的刀客烏江。
袁黃這趟去落魄山,無比心誠,只有一個想法,要與那位大木觀傳道的陳劍仙拜師學藝,有師徒名分是最好,沒有也無所謂,不敢奢望更多,只求陳劍仙傳授拳法是真的,就行。
至於其餘兩位蓮藕福地應運而生的本土劍修,待字閨中卻看慣了江湖演義的麥青,騎驢塞外覓詩句的大髯漢子哥舒隴上,本該跟他們一起北上寶瓶洲,一起進入落魄山。但是他們都被一封密信攔截,從雲岩國京城的魚鱗渡那邊,直接拉去青萍劍宗了。宗主親筆,在信上言之鑿鑿,大意我們雖是落魄山的下宗,道法底蘊,門派輩分,自然是啥都比不上,唯有一點,足可自負,那就是劍仙數量眾多哥舒隴上與麥青作為剛剛孕育出本命飛劍的晚輩劍修,瞧了密信內容,當然心動。
於是許嬌切負責護道,陪著他們去那劍仙如雲的青萍劍宗拜山頭。
在南嶽儲君之山的采芝山仙家渡口,跨洲渡船稍作停留,剛好遇到了北上泊岸在此的那艘風鳶渡船。他們便退還玉牌,到底是一艘屬於「自家」跨洲渡船。騾馬河柳氏的渡船管事的,聽說他們是轉去乘坐風鳶渡船,竟然退還了一半的渡船費用。孫琬琰又覺有趣,管事的只是笑言一句,做生意嘛,總是保本之餘,多多與人方便。
北俱蘆洲,好地方!難怪寶瓶洲修士如今聽不得桐葉洲三個字,但是每每提起北俱蘆洲,卻都有笑臉,說是兩洲關係和睦,就像山下兩個鄉野村落的聯姻「世親」,就該禮尚往來。
其實孫琬琰他們一行人不缺錢,手頭寬裕得很。
因為那位自稱與春潮宮周肥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周肥,離別之際,丟給他們一袋子神仙錢。
說是當做盤纏,在外遊歷,就不能為一個錢字委屈了自己,他周肥恰巧小有家底,生平最好結交奇人異士和江湖朋友,最見不得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那袋子神仙錢,名為穀雨錢。
先前烏江打死都不相信一顆所謂的穀雨錢,當真能夠折換成那麼多的黃金白銀。
等到在那魚鱗渡仙家客棧,真將一顆穀雨錢換成十顆小暑錢,再換算成五袋總計一百顆雪花錢,況且如今山上的神仙錢更值錢了,例如一顆沒有磨損的雪花錢,不但能輕鬆換來一千兩銀子,聽說還有一二十兩銀子的溢價。
這輩子手頭就沒闊綽過的少俠烏江,霎時間瞪得雙眼滾圓,後悔不已,不該一路罵那周肥兄弟的,偷看幾眼孫琬琰又如何,他未娶她未嫁的,暫時都無道侶、婚配的單身男女,自己何必多管閒事,拆散一雙郎有情妾有意的鴛鴦,下次見面,別說熱乎喊幾聲周大哥,認了他作祖宗便是。
順利登上風鳶渡船,烏江湊到孫琬琰身邊,開始補救一番,「靈符姐姐,我覺得周肥這個人其實蠻好的,嘴上花花,心裡正派,你們都是山上修習仙法的修道之人,要舍了言語、透過皮囊看那一顆澄澈道心才對麼。」
孫琬琰冷笑道:「你是覺得周肥兜里的錢很好才對吧?」
什麼與春潮宮周肥有血海深仇,所以故意化名周肥行走江湖,是想要釣魚,每天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吃肉喝血騙傻子麼?矇騙見錢眼開的烏江、懵懂無知的麥青還行,想騙老娘?沒門。
烏江也不好胡謅自己不喜歡錢,只得說道:「靈符姐姐,江湖傳言,總是真真假假不作準的,像我,頂著魔教中人的頭銜,不也時常行俠仗義,從不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