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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的一家。
因為這裡不光提供茶水,茶點,還提供少許書冊
雖然都只是一些簡單啟蒙書冊,或者雜記遊記,但也吸引了不少閒人前來觀閱。
畢竟書冊在這個時代,一樣是奢侈品。
中年男子進了秋風細雨,在門前屋檐下收了傘,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雙腳的布鞋鞋底,全是爛泥。
他嘆了口氣,將傘放進一旁的竹簍里滴水,自己搓搓手,跺跺腳,走進鋪子裡面。
鋪子裡十來張桌椅,每個桌椅之間都隔有山水畫屏風。
客人也稀稀落落,坐了大半。
男子一路走到盡頭,在一處角落裡,一個青衣老婦面前,緩緩入座。
老婦戴著黑面紗,身上打扮幹練簡潔,披著雨衣,座椅旁放了一根龍頭拐杖。
「好久不見。」老婦抬頭,冷淡的看了眼中年男子。
「是好久不見。」男子點頭,木訥的面孔上,帶著淡淡悵然。
「有三十年了吧?」老婦道。
「三十二年了。」男子回答。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結果,呵呵....居然還願意回來。當真是....」老婦面帶諷刺。
「只是碰巧而已...」男子嘆息,「以前的事,我早已忘記,這次回來,不過是職責所在。」
「什麼人,連你也不能違抗?」老婦微微詫異。
「不能說,不能說,不過,如今泰州,尋日為主,柳夜為輔,一明一暗,當能將一州之地,牢牢掌控。」中年男子語氣平淡。
「....你變了...以前,你可沒這麼殘忍...」老婦沉聲道。
「那是以前....而且,我不是殘忍。」男子嘆息一聲。「我只是奉命行事,所以,你若是來尋我求情,我也無能為力。」
「赤景軍,鐵衣軍兩邊都是你的手筆吧?合縱連橫,借那些江湖人的力量,只是小小的給出一些承諾,便解決了心腹大患。難怪那位如此器重你....可如今,你居然想要對你自己的家族出手...你可還記得你自己姓甚名誰!?」老婦鐵聲道。
「當今天下,若要有得,便要先舍。過去的事,不能成為束縛,未來之事,才是我所想要。」男子搖頭。「我有不可說的理由。而且,我來,也是因為你們是我之家人。」
「有你這般對家人出手的例子?」
「正因為是家人,若他人見我對家人族人,也如此嚴厲,一視同仁,不分彼此,那我所推行之方略,落到他人頭上,便無人有話可說。」男子認真道。
「所以你就要肅清泰州所有門派!?」老婦壓抑著聲音,忍不住一下站起身,手指著對方。
「古今之變法,無有不流血犧牲者。」男子面容不變,抬頭望著對方。「大姐,你可知我出去後,見到了什麼?你可知,我等再不求變,未來將會面對什麼?」
「我不知,我只知,你如今殺戮成性,早已迷失了自我!」老婦面色鐵青,起身拂袖而去。「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弟弟,也不再是我謝家之人!告辭!」
男子端坐在原位,腰依舊挺得筆直。
他沒有去看老婦離開的背影,也沒有起身去追,只是端起茶水,輕輕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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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州牧之命。一年內肅清所有州內中小門派。所有武林門派,世家,大族,拳院,不允結黨結社。」
「收攏所有肉田,良田,收攏所有習武之人,作惡者滅門,為善者招安,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一名黑衣勁裝使者,頭戴黑紗飄帶圓冠,手中展開一副帶有紅印的布帛,高聲宣讀。
對面王家一行人,以王芝鶴為首,紛紛躬身聽讀。
王少君和魏合也在其中,位於中後方。
在他們前面的,全是王家的二代骨幹官員。如王少君之父王葉和,便在此列。
「王總兵,請接密令。」使者將布帛一收,雙手捧著,送到最前面的王芝鶴身前。
王芝鶴閉目,然後再睜眼,長嘆一聲,還是雙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