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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把這些人全都一刀殺了,海瑞覺得有些太殘忍了。
即便是以海瑞來說,這些人大部分都應該死。可是一次動刀砍這麼多顆腦袋,海瑞也有些接受不了。
略微沉思了片刻,海瑞咬了咬牙說道:「不如都殺了吧。」
朱翊鈞剛剛想說話,沒想到就被海瑞打斷了。
詫異地看了一眼海瑞,朱翊鈞心中有些汗顏。海瑞的殺心實在是太大了。
海瑞已經準備把這個惡名背到自個兒身上去了。畢竟一次殺這麼多的官員,這個罪名實在是太大了,如果讓皇帝來背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太合適,所以海瑞準備自己扛。
為了大明,這個惡名,扛就扛下吧。
朱翊鈞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己可不想讓海瑞去背這個名聲。如果真的需要殺人的話,自己也不在意背。
但是這次不行。這次處理江南的這些官員只是開始。在這些江南的官員之後,還有更多的商人。
除了商人之外,還有更多其他地方的官員。以後還要在軍中進行整肅,要除了很多軍官。
如果這一次把這些人全都殺了的話,那麼再想對別的地方動手,壓力就太大了。
那些人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拼死反抗。雖然最後能撲滅掉,但是就打爛了。
朱翊鈞是想頗為完整的接過這個江山完成轉變,不想真的打爛了重來。畢竟大明接下來還有很多危機要應對,還有很多事要做。
真要是打爛了的話,日子沒法過了。給他們一條活路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略微想了想之後,朱翊鈞說道:「朕覺得還是不要殺了,流放的話對地方的安危也是不安定的因素,所以朕覺得應該送他們去勞改。」
「不知陛下所說的勞改是?」海瑞有些遲疑的問道。
「就是勞動改造。」朱翊鈞臉上頓時露出了興奮的神情,提到這四個字之後,他仿佛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一樣。
「潘季馴那裡在平整河道,修河需要很多的勞動力。如果徵調民夫的話,會驚擾地方,讓百姓心中不安;如果花錢僱傭的話,朝廷又沒有這麼多錢。」
「朕想著把這些人按照不同的罪名制定一個勞改年限,然後把他們送去修河。只要他們在那裡修河年限足夠的話,就把他們放回來,就像流放一樣。」
「除此之外,就不再追究什麼其他的事了。」
聽了這話,海瑞心神一動,有些讚嘆的說道:「果真是好主意!這件事就交給臣來辦,把他們全都送過去,省得讓他們吃白飯,浪費糧食。」
「讓他們去幹活,也正好體驗一下民間疾苦!」
朱翊鈞從海瑞的表情和目光中看到了一抹兇狠。
這是海瑞並不經常露出來的神色。
顯然,海瑞想到了另外一個點上。
朱翊鈞也知道這個點是什麼。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幹活修河堤是死亡率頗高的一件事,有累死的,有在大堤上病死的,有的乾脆就是幹活砸死了。
這些人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送過去修河存活率恐怕不高。如果說砍頭是給了這些人一個痛快,那把他們送去幹活就是一種慢性的折磨,早晚死在那裡。
海瑞沉吟了片刻說道:「陛下,臣覺得應該給潘季馴調一些兵過去,讓他好好的看著這些人,免得他們逃跑。」
「如果有人圖謀不軌鬧事的話,也好收拾了。」
朱翊鈞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事實上,這個事,朱翊鈞也已經想到了,但是他擔心的不是海瑞說,
海瑞或許也想到了,但是他沒說。海瑞和皇帝擔心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人聚在一起之後,人多了很可能會造反。一旦鬧騰起來,很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直接在沒開始的時候就派大軍駐紮在那裡,有了這個跡象就直接弄死。
這些人的死活在海瑞的眼裡面,根本就不值一曬。套用一句比較俗套的話,就是一家哭何如一路哭。
海瑞沒有點破,朱翊鈞自然也不會點破。
沒有絲毫的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