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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女兒能平安無事,他再多的不滿也會慢慢消失。
不過狄仁傑確實很擔心李臻,先是成為上官婉兒的一把刀,扳倒韋團兒和薛懷義,又被聖上利用,除掉了來俊臣,可謂風光無限,但狄仁傑太了解當今天子,一旦獲得她的眷寵,危機也就悄悄來臨了。
李臻根基太淺,卻長得太高,一陣風便可將他吹倒,如果是之前,李臻就算被殺,他也不會太放在心上,但現在他將是自己的女婿,狄仁傑怎麼能不上心。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聽長子狄光嗣在門口道:「父親,孩兒能進來嗎?」
「進來吧!」狄仁傑放下手中的書,他就一直在等待長子回來。
狄光嗣快步走進房間,跪下行禮道:「父親,孩兒回來了。」
「怎麼樣?」狄仁傑有些迫不及待道:「他答應了嗎?」
「回稟父親,他答應接受父親的勸告,願意去地方任職。」
「他就這麼答應了?」
儘管狄仁傑希望李臻能答應自己的安排,可兒子帶來李臻答應的消息,他又覺得有點不太真實,這不太符合李臻做事風格。
狄光嗣看出了父親的躊躇,他小心翼翼問道:「父親覺得不妥嗎?」
狄仁傑搖搖頭,「我不是覺得不妥,我是感覺到他的不甘,不過也難怪,他仕途正如日中天之時,我卻讓他急流勇退,一般人都會不太甘心,所以他的答應也很勉強,不過——我相信他是聰明人,他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狄光嗣又問道:「父親覺得聖上開始對李臻懷疑了嗎?」
狄仁傑沉默片刻道:「聖上不可能猜不到李臻和興唐會的關係,她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為恢復李唐本身就是她的一個考慮,所以她儘量在李武之間保持一個平衡,而來俊臣要打破這個平衡,所以他被聖上毫不猶豫地除掉,可一旦李強武弱,平衡再度被打破,聖上就很可能拿李臻來開刀了,另一方面,我還擔心張氏兄弟。」
「父親覺得張氏兄弟會對李臻不利嗎?」
「這兄弟二人比薛懷義更有心機,任何威脅到他們地位之人,他們都會除掉,李臻登上龍輦,陪同聖上接受百官朝拜,你覺得張氏兄弟會一笑了之嗎?張氏兄弟要向上走,必然要殺人立威,從上次張昌宗提出馬球較量,我就懷疑,張氏兄弟已經把立威目標對準了李臻。」
狄光嗣默默點頭,他也是地方高官,能理解父親的擔心,事實上,外放地方確實是避禍良方,比如他自己就是,前年父親被貶黜彭澤,他卻沒有受到影響,如果他依舊在朝中為官,就會不可避免地受到波及了。
這時,狄仁傑笑了笑,「我的女婿不會是一般人,他有同齡人沒有的決斷和頭腦,我相信他會理解我的苦心。」
自從遼東戰役結束後,武三思便一直處於一種忐忑不安之中,他生怕自己和契丹的交易被捅出來,但幸運的是,乙羽冤已死,而孫萬榮根本就沒有申述的機會,直接在趙州被處斬,使武三思僥倖逃過一劫。
但就在武三思剛剛鬆了一口氣,洛陽酒肆街坊里忽然傳出武三思和契丹秘密勾結,刺殺李盡忠的消息。
這個消息迅速傳播,越傳越廣,已經在洛陽鬧得滿城風雨,連武三思的家僕出門也被人指著脊梁骨痛罵,大門上扔滿了雞蛋,一時間,武三思被千夫所指,這給武三思帶來極大的困擾。
儘管沒有任何證據說是他殺了李盡忠,朝廷也不會因此立案,但名聲的損失還是使武三思難以承受,尤其他一心想謀太子之位,如果名聲有損,誰還會支持他?
房間裡,武三思大發雷霆,指著幾名心腹手下大罵:「一群蠢貨,我養你們是做什麼的,一點用都沒有,我還不如養幾頭豬,還有肉吃,你們連豬都不如!」
幾名手下皆滿臉羞愧,這時,武將堂副統領趙枝節躬身施禮道:「請王爺息怒,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穫,還是查出了一點端倪。」
「說!」武三思一聲怒喝:「你們到底查出了什麼線索?」
「我們逐一排查謠言的源頭,已經找出了最初出現謠言的七家酒肆,雖然不知最初是從哪一家傳出,但這七家酒肆中,有一家比較特別,叫做萬福堂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