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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學生和百姓,就連張廷蘭都把眉頭皺了起來,當眾說這些學生是要充當炮灰,這不等於是當著禿子罵和尚麼,簡直有些太過分了。
「朱老師,我們是投軍報國,不是充當炮灰,而且我們要是不知道保衛自己的國家,這個國家就會完蛋,到那個時候,我們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愚昧,糊塗,你們在學校裡面,讀書明理,就應該知道想要救這個國家不是這麼容易的,而且你們更不能被別人利用了。就拿中東路來說,這是俄國人修築的鐵路,他們投入了資,中國人什麼都沒有付出,現在卻想據為己有,這是多麼可恥的事情,道理上面根講不通,那些政府的高官,他們光想著從老百姓身上占便宜,現在居然昏了頭,想要搶列強手中的東西,這是以卵擊石,是早晚都要完蛋的!」
這位朱老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還要繼續說下去,這時候人群之中有人站了出來,厲聲說道:「你說這話,還是不是中國人,還有沒有良心,還知不知道做人的底線,學生們要殺敵報國,你說他們糊塗,難道還要屈膝降敵,當一個秦檜不成?」
站出來說話的這個人三十來歲,一身的書卷氣息,帶著金絲眼鏡,不過一開口可沒有絲毫的斯之色,反倒是疾言厲色,直接指責朱老師是漢奸。
朱老師一聽他的話,也把眼珠子瞪圓了:「這有朋友,看你也是讀書人,現在最講究理性二字,這愛國也要有理智,漢奸未必就會誤國,那些所謂的英雄也未必不會損害老百姓,奉軍無故搶奪中東路,只會埋下禍根,日後俄國大軍殺來,東三省兵連禍結,那時候我們後悔就晚了!」
「什麼叫無辜搶奪中東路,這話簡直是豈有此理。中東路雖然是俄國投資修建的不錯,但是這條鐵路下面埋葬了多少中國工人的屍體,又搶走了多少中國的財富,俄國人靠著中東路,掠奪的資源,足夠修建十條這樣的鐵路了,而且這些年以來,有多少無辜的百姓都被俄國人迫害了,現在收回鐵路,是名正言順,你現在這麼急著給俄國人說話,才不知道是安得什麼心思?」
「還能安得什麼心思,姓朱的從小就在俄國人的教會學校讀書,俄國人就是他的親爹,現在死了那麼多爹,他能不急著嚎喪麼,要不然也對不起他的身份啊!」這時候在一旁了解朱老師底細的人已經開始揭他的臭底兒了!
「哼,我讀書做學問,是堂堂正正的事情,倒是你們這些人,才是被那些軍閥政府收買了,甘心充當鷹犬走狗,張牙舞爪的,早晚你們會有後悔的時候。」
「鷹犬走狗?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扣上了這個罪名啊!」這個中年人冷笑著說道:「在下叫邵飄萍,我罵袁世凱的章能堆積成山,恐怕還沒有誰能收買了我。」
張廷蘭一直在一旁看著,後來站出來的這個人正是在記者會上向張廷蘭發問的記者,邵飄萍也堪稱民國歷史上最著名的記者之一,他因揭露北洋政府惡行而名揚於世,後來觸怒了張作霖,被老張給槍斃了。
只是造化弄人,沒想到現在他竟然站出來,給奉軍說話,實在是太有趣了。他這麼一報名,朱老師也徹底沒詞了,人家的牌子更大,罵人罵得更凶,二者的差別,就好像藏獒和京巴一樣,朱老師趕快夾著尾巴逃走了。
「邵先生,久聞大名啊。」
「張督辦收復中東路,堪稱壯舉,華夏大地,年輕人當中,您是真正讓我欽佩的人,飄萍以往有失禮之處,還請您原諒!」
「邵先生,咱們好像沒打過交道吧?」
「張督辦,在一年之前,您寫過章,紀念袁世凱,在下不自量力,還寫過章反駁,言語之中刻薄尖刺,自以為得計。現在一看,張督辦一力收復中東路,實在是當世的英雄,至於對袁公的評價,無非立場不同,飄萍實在是不該惡語相加。」
張廷蘭一聽邵飄萍如此坦誠,也點點頭:「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邵先生這次到哈爾濱,是有什麼打算呢?」
「自然是準備採訪一下中東路的始末,讓全國的同胞都知道奉軍收復路權的壯舉,多少年來,中國都沒有這麼漲志氣的事情了,能預見督辦,我正想採訪您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賞臉?」
「邵先生,中東路的歸屬最後還沒有確定,您現在說收回,稍微早了點,容易引起誤會,另外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