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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全都給我撤出北京城。」
吳時來忙點頭應下。在徐黨內部,徐璠的話就代表徐閣老的意志。
然後徐璠神情一片肅殺道:「今晚我將建議父親,命順天府在年前對京城治安進行一次大整肅,配合五城兵馬司驅逐城內所有遊民,並搜查客棧、寺廟、妓院、會館等藏污納垢之所,逮治竄居京城之奸民,讓京師乾乾淨淨迎接陛下,登極之後的第一個春節!」
「明白了。」吳時來聽得心驚膽戰,其實驅逐那些遷入京師的海商手下,根本用不著大動干戈。
小閣老如此小題大做,無非是做給隆慶皇帝看的。好讓陛下相信,徐家和海商集團不是一夥的……
同時也是狠狠教訓一下東南那些傢伙,讓他們別昏了頭,把爪子伸到京城來。
皇帝整天安安靜靜不說話,還真以為他泥塑的菩薩不成?
另外,還有個不足為外人道哉的原因。
就是國庫實在沒錢了,太倉里的糧食還得留著明年渡春荒呢。
哪還有餘力,白白替地方上養活那麼多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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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中。
徐璠喝一口茶水平復下情緒,然後又冷聲道:
「我今晚會建議父親,安排科道彈劾曹三暘行事無狀、為官不謹,不適合繼續擔任順天府尹,要求將其外放。」
「啊,不至於吧?」吳時來終於忍不住問道:「昨晚所幸處置及時,並未釀成事端,真要這麼嚴厲嗎?」
「師兄,不是我想嚴厲。」徐璠喟嘆一聲道:「順天府衙門就在皇城根下,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陛下的耳目。咱們不先自己動手,等到陛下出手時,會更被動的。」
「陛下不一定往那處想吧?」吳時來臉色一白。
「但願吧。」徐璠仰頭看著房頂道:「可凡事得往壞處打算,不能讓陛下無限制的聯想下去,所以只好對不起曹大人。」
「還有那些流民,他們要怨就怨操大人吧……」徐璠說完,閉上眼睛喃喃道:
「陛下前番派那個海瑞南下,讓我感到有些不安……」
「海瑞?師相可對他有再造之恩啊。」吳時來張大嘴巴,他感覺今天腦子都不夠用了。
「家父也是這樣想的,不然也不會同意這道任命。」徐璠緩緩搖頭道:
「但我不這麼認為。那種發起瘋來,連皇帝都咬的惡犬,真能養的熟嗎?夠嗆。」
「應該不會吧……」吳時來感覺他,有些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了。
「但願平安無事。」徐璠睜開眼,勉強笑笑道:「也可能是我讓嚴閣老家的遭遇嚇到了,總是疑神疑鬼,讓師兄笑話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吳時來輕輕搖頭道。
「是啊,小心無大錯。」徐璠點點頭,想換個輕鬆點的話題,便笑問道:「對了,唱和詩還要改的事兒,你跟那個什麼……小高公子說了嗎?」
「是小趙公子,已經跟他說過了。」吳時來點點頭,糾正道。
原來要求趙昊重新吹捧的要求,不是出自徐閣老,而是出自他兒子……這到底算不算趙昊冤枉人家徐閣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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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時來便接著這個話頭笑道:「你說多巧吧,他父親就是昨天那個舉人。」
「什麼?」徐璠不禁吃驚道:「他們不是剛從金陵來北京嗎?怎麼會搭上長公主那條線的,這差點有點遠吧?」
「是因為趙孝廉的兒子救了蘭陵縣主一命。」吳時來答道:「昨日小爵爺親自到了衙署要人,這是聽他說的,應該不會有假。」
徐璠聞言,剛剛恢復正常的臉色,又一次黑下來。
他馬上讓管家將徐元春叫過來。
然後問兒子,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兒。
徐元春聽說,長公主居然讓小爵爺去救趙昊的父親,登時眼前一黑。
同時腦補出,在《百鳥朝鳳》的喜慶婚樂聲中,李承恩將身穿大紅嫁衣,頭戴紅蓋頭的李明月,送到了那姓趙的小子手中。然後兩人在長公主面前,拜堂成親的畫面……
如是想來,徐元春眼淚在眼眶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