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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橫飛中,有一個曾經是官軍的小掌盤呼喊道:「放箭,放箭!不要怕,狗官軍的鳥銃只能打一輪,衝過去他們就沒轍了,沖啊……」
一句話沒有說完,官軍陣中白煙冒起,砰砰巨響,又一輪的鉛彈迎面傾射而來,小掌盤和身邊的十幾個親兵同時撲倒在地。血肉橫飛,哀嚎遍野之中,小掌盤卻從屍體下面爬了出來,驚得已經說出話。原來他見機的快,運氣又夠好,官軍這一輪的射擊並沒有打到他,不過卻也把他嚇的夠嗆,手腳發軟的在地上爬都爬不動--想不到狗官軍的鳥銃居然可以連續發射,這跟他過去當官軍時的情況完全不同。
闖營中軍大旗之下,面對精武營火槍的威力,劉宗敏忍不住驚呼:「娘求的,狗官軍的鳥銃這麼厲害?」
李自成握著馬鞭,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流賊多年,對官軍作戰經驗經驗豐富,左營和左柳營方陣射出的弓箭雨完全都在他的預料中,一點都不意外,但精武營四個方陣射出的鉛彈,卻出乎他的預料,不但迅捷,而且猛烈,衝上去的闖兵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被打的七零八落,屍橫遍野。
朱家太子的京營兵果然是非同尋常。
闖營諸將今日算是真正見識了鳥銃槍的厲害。
作為輔兵營,左柳營中也有不少火器,弓箭拋射的同時,他們的鳥銃也同時開火,雖然還是老式的火繩槍,射速慢,擊發時間長,且需要點火再發射,但因為使用的是最新的火藥,所以威力並不比精武營的遂發槍差多少。一輪之後,向他們沖陣的賊兵也都是慘叫連連。
相比之下,沒有火器的左營就比較弱了,當精武營的鳥銃將衝上來的流賊打的血肉橫飛,無法靠近之時,只依靠弓箭的左營雖然拼命張弓射箭,卻也無法阻止流賊衝到陣前,在盾牌的護衛之下,開始拆除他們陣前的拒馬和木排。同時,闖營的弓箭手也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嗖嗖嗖的箭雨中,倒下的左營士兵並不比流賊士兵少多少。
這一來,官軍的弱點就找到了。
想不到最能打的左營士兵,今日竟是官軍戰陣的弱點。
劉宗敏舉著馬鞭:「還是賊求子左良玉的兵最弱,以額看,咱闖營還是要專攻左良玉!」
李自成點點頭,叫來傳令兵,命令他將最新的攻擊方案傳達給正在前方指揮的劉芳亮和黨守素,隨即舉起馬鞭,正要命令第二輪,也是真正的攻擊主力,五萬精銳步兵一起上攻之時,一人忽然縱馬來到他身邊,滿頭大汗的對他說道:「闖帥,大事不好,有件事必須立刻向你稟報!」
李自成側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李岩李公子。
在李自成的印象里,李岩從來都是鎮定自若,平靜如水的,據說三年前紅娘子帶人劫獄,衝進死囚牢房時,李岩正在呼呼大睡,泰然自若,一點都沒有即將被斬首的惶恐和害怕。
但此時的李岩卻是滿頭大汗,眼睛裡滿是恐懼,說話都微微有點顫抖。
「大戰在即,有什麼事等會在說。」
李自成微有不悅。
沒有任何事情的重要性能比得上近在眼前的大決戰,李岩並非不懂事的人,今日怎麼這般孟浪,居然在李自成下令之時阻擋?不但李自成,身邊的劉宗敏牛金星等人也都頗為不解。
「不,必須現在就說。」
李岩表情驚慌,不管李自成同意不同意,就上前一步,拉住李自成的馬韁,用極低的聲音,對李自成說道:「小袁營有變。屬下認為,小袁營已經投靠了朝廷,此時正在中牟縣狂挖壕溝,想要斷我軍的後路!」
聽此一言,李自成臉色登時大變,放下馬鞭,猛地撥轉馬頭,目光嚴厲的盯著李岩:「什麼?你從哪得來的消息?」
劉宗敏和牛金星也都是驚異,他們兩離得最近,可以聽到李岩所說。其他人站立的位置稍遠,加上「嗚嗚」的號角和「咚咚」的戰鼓在耳邊響徹不停,所以聽不到李岩所說,只能看到李岩驚慌的表情和李自成驟變的臉色。
劉宗敏上前一步,驚疑的問:「如此大事,李公子你可不能胡說!」
「屬下怎敢胡說?王泗剛剛押著叛徒王瑀到了營中,他向我匯報,說昨夜經過中牟縣時,發現小袁營在大道之邊紮營,營寨並非四方,而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