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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蘇嘉先反應過來,他連忙扯下一件衣服擋住自己,可一句話都說不出。
那人手裡那枝紅梅就直接掉落在地,紅梅落地無聲,徒有一點香味。蘇嘉看著那人轉身從不知何時被打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清函!」
蘇嘉終是在對方離開時喊了一聲,可那人沒有回頭。
蘇嘉看了下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紅梅,立刻反身開始把剛剛脫下的衣服,他隨意穿好便急急往外走。
「皇上。」
他走出宮殿時,有人喚了他一聲,蘇嘉回了下頭,就看著蘭宛舟站在紅燭旁。他一半身影隱在黑暗處,一半在燭火下,他依舊穿著白日的禮服,甚至連頭上幾斤重的髮飾都未曾拆。
「朕有事,你今夜先睡吧。」
蘇嘉心裡被另外一件事全部占據,也不及跟蘭宛舟多說一句話,他走出去就開始大喊小統的名字。
守在外面的宮人都慌了,他們還沒有見過皇上如此著急的樣子。小統一過來,蘇嘉就抓住了他的手臂,臉色略白,「小統,剛剛白清函來過了,朕在沐浴。」
他一句話就讓小統明白了,小統本來還帶著幾分笑意,此時斂了起來。
他轉頭便對跪了一地的宮人說:「擺駕青湘宮。」
去青湘宮的路上,蘇嘉一直很緊張,他望了遠方如墨的天色,今夜是皇帝大喜,宮外宮內都點起彩燈,喜氣洋洋,蘇嘉卻覺得這份喜慶並不屬於他。
到了青湘宮,蘇嘉被冷風吹了一路,理智倒找回了些,最嚴重的結果最嚴重不過是被白清函揭露他的性別,也沒什麼的。
他咬咬牙,將小統之前強披在他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些,才走進青湘宮。
宮裡的宮人跪了一地,蘇嘉尋了一圈也沒看到平時見到他最激動的人。
「你們主子呢?」蘇嘉問。
「娘娘已經歇下了。」跪在地上宮
人里有人答話,蘇嘉認出對方是貼身伺候白清函的人。
「歇了麼?朕去看看,你們全部離開青湘宮,未有朕的命令不得入內,小統,你帶著人全部出去。」
蘇嘉自己一個人走進了白清函的寢殿,一路的彩燈把蘇嘉的背影無限拉長。
他把殿門推開,殿裡未點燈,從外照進來的光只照亮了門口一小塊地方。
「白清函。」蘇嘉輕聲喊,「我們談談。」
回答他的是一把劍。
那把臉從他的臉側飛過,劍風帶起他垂落臉頰的髮絲。
「你是誰?」
蘇嘉從來沒有聽過白清函如此冷酷的聲音,而他看著白清函從殿裡走出來的時候,突然意識到白清函竟然還有同他平時截然不同的一面。
他拿著把劍從殿裡走出來,眼色濃烈如墨,面色比雪還白,他還是穿著往日紅紅綠綠那種艷麗的衣服,可卻不是往日的他。
蘇嘉看著對方,之前想好的措辭
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了。
白清函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他身後是無限的黑暗。
「你是她嗎?」
他聲音里的脆弱被蘇嘉捕捉到了,蘇嘉喉嚨微動,他不想毀掉白清函心裡的女帝蘇嘉。
「不是,他已經死了,我只是一個替代品,替代他坐在這個皇位上,他沒有騙你,騙你的人是我,是我騙了所有人。」
白清函沉默了會,才說:「難怪,她從來不肯給我好臉色,我還以為我的努力有了起效,原來是這樣。」他笑了一聲,「什麼時候的事?」
「登基沒多久。」
「她怎麼死的?」
「生病了。」
白清函不說話了,兩人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許久後,蘇嘉才說話:「你要怎麼做?」
「做什麼?殺了你?還是告訴全天下你是個替代品?」白清函一字一句說,卻是字字誅心。
蘇嘉沉默了,然後看著白清函慢慢走近。他徹底走到光亮處,蘇嘉才發現他握著著劍的手一直在抖。不僅僅是手,他的唇也在哆嗦,可是那雙平日總是情意綿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