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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懂,跟接受,這是兩回事。
涼溪躺在床上,腦子裡回放著之前自己與魔尊相處的一幕又一幕,越想,就越是覺得那天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
魔音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房裡,看著主子睜眼看著屋頂,她也跟著那樣發呆。
&尊回魔界了?」
涼溪突然出聲,將魔音嚇了一跳。
&好像是吧。之前有魔靈出現,好像是閻浮世有什麼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回去處理。」
涼溪情緒有些低落地應了一聲,魔尊去處理他的事,明天,她也要試著去模仿那位芍藥了,不知道,枷罽是會在激動之餘,放下手中的三皇劍,還是會太過生氣,一劍過來劈了她呢?
再仔細想想,自己有漫天綾,倒不至於會死在三皇劍下,不過別人,似乎就不一定了。
所以,還是不能太輕敵了,明天,要與離墨好好商議,儘量地計劃周全一些。
涼溪按畫上女子的形象,由流晶幫著打扮了一番。
隨後練習了一些仙家女子的舉止禮儀,又特意跟師父學了幾個時辰的茶藝。
終於,涼溪將地點選在了棲霞山山腳下的那片梨花林里。
微風拂來,花枝隨風而動。
遠看,宛如一位身著白衣長袍,學識廣博的儒生,輕搖羽扇,瀟灑飄逸;近看,又像一位素衣劍客,衣袂飄飄,隨風輕舞,俊逸酒脫。
較之牡丹的嬌貴,桃花的嫵媚,梅花的冷傲,梨花所呈現的燦爛是最最單純的。
就在這樣一片白色的美景之中,一名女子,身著桃色紗裙,頭上挽了凌雲髻,正坐在觀花台上,動作優雅地烹茶品茶。
陣陣的茶香,隨著輕風,伴著這淡淡的梨花香氣,一起圍繞著棲霞山。
遠處正沉靜地看著這一幕的離墨,眸間也跟著亮了亮。
現在的涼溪,似乎是與千年前的公主,更有了七分的相似。
不是容貌,而是氣質。
那一臉的淡泊,明明就是透著幾分的清冷之氣,可是看在人的眼裡,卻總有那樣的一種獨特魅力。
綻放在枝頭的梨花,搖曳在春風之中,星星點點,一朵朵的俏美纖秀。美而不嬌,倩而不俗,似玉一般潔白,沁人心脾,傾心嚮往。
此時的涼溪,似乎也真的被眼前的美景所迷醉,眼神里,竟然也跟著流露出了一抹欣賞和沉迷。
&溪,小心,他來了。」
離墨用了傳音入密的手法,通知涼溪。
涼溪一連在此烹了三日的茶,總算是沒有白費了一番辛苦,立馬提醒自己,讓自己所有的儀態,都更為優雅。
&你嗎?」
一道有些急切又熱烈的聲音傳來,讓涼溪的身子忍不住一下子就起了好些的雞皮疙瘩。
還好,自己的臉上覆有面紗,枷罽與那位芍藥已分離千年,只怕此時與她面對面,也未必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你嗎?是你回來看我了嗎?」
涼溪強忍了心頭的不適,開始四處張望,想要讓自己表現出很疑惑,又很急切的樣子。
這一幕,她練習了不知道多少遍,就只是想要騙過枷罽,好讓他離他們近一些,再近一些。
涼溪現在身上的香味、穿衣服的款式、甚至是連髮型,都與千年前的那位芍藥一模一樣。
若是在枷罽神智清楚的情形下,她未必能騙得過他。
可現在的枷罽,神智大都被三皇劍所制,而至於這位芍藥,是被他埋在了心底,埋在了記憶深處的一個女人。
所以,現在涼溪的突然出現,只會讓枷罽一下子便陷入了一種怪圈裡。
&溪小心,他離你更近了,若是再近一些,我們就馬上動手。」
&別急。這個枷罽的身手有些詭異,三皇劍的戾氣似乎是更重了些,我現在就已經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兒了。」
離墨並不贊同,「涼溪,這太危險了。」
&怕。我知道,有你們在。如果能有減少傷亡的辦法,我們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涼溪才剛剛回復完,便感覺到了眼前一花,幾乎就是在距離自己不過三尺的位置,一個髮型有些怪異、邋遢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