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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不信他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畢竟,如此大事,無論是山東,還是朝廷都一定會查到底,他還不至於糊塗自大到如此地步。
見眾人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他又繼續道:「本官說這個的意思,是要你們明白一點,既然單查這邊的案子已經沒有了頭緒,何不從這個叫姚乾的逃兵身上入手呢?」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紛紛稱是。而陸縝和高盡忠兩人在對視一眼後,都從各自的眼神里看到了後悔之意。繞了這麼一大圈,居然回到了起點,竟還是要去查找這名山西逃兵。早知道是這樣,他們當初就不該回絕對方,或許還能避免這一場悲劇的發生呢。但事到如今,這種打擊士氣的話就不好明說了。
在看到眾人點頭後,陸縝又道:「當然,案子本身還是要繼續查的。還可以派人進入到太行山里尋找這些賊人的下落!」
眾人當即稱是,這才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雖然陸縝說了這事不可能和本地官員有關,但他們心裡依然難免留下疙瘩……
「你們這是瘋了,居然干出這樣的事情!我只是讓你們去山東劫掠一番,殺些個人,讓他們知道厲害而已,誰讓你們如此大開殺戒了!」薛長慶整個人都有些歇斯底里了,鐵青著臉,一手揪住了面前這名面目兇悍,眼神陰鷙的男子,就大聲喝問道。
他是真覺著自己是在和一群瘋子謀事,這些傢伙居然跑到了山東地界大開殺戒,回來竟還沾沾自喜,向自己邀起功來!那可是好幾千的百姓哪,這必然會惹來整個山東,甚至是大明朝廷的全力清算。到時候,大軍真箇開進山來,這些賊匪被殺光了也就罷了,可一旦他們落入官軍之手,把自己給供出來,可就真的徹底完了。這麼一想,薛長慶的心裡越是發寒,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等他把話吼完了,面前這人才一伸手,把薛長慶揪著自己衣領的手給掰開了,輕描淡寫地道:「既然你們想要用我們兄弟,那總是要給我們些好處的吧。」
「你們這能得到什麼好處?那兩個小鎮甸里根本就沒多少錢糧可搶,值得你們如此大開殺戒麼?」被對方冰冷的目光一掃,薛長慶居然也生出了幾絲恐懼之意來,但還是鼓起了勇氣說道。
「我可從未告訴過你,我們要的好處就是搶掠財物。事實上,把這兩個鎮子裡的人殺光,才是我們的目的所在。」事情都已經做下了,他也不怕把實情給道出來了。
而薛長慶則是一臉的意外:「你說什麼?殺人才是你們的目的?瘋了……你們都瘋了……」
「你不是我們,沒有經歷過之前的事情,當然不會明白我們的選擇。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只能縮在山裡,有多半就是拜那兩個鎮子裡多事之人所賜。要不是他們時時盯著,一有風吹草動就找到官府報信,我們早就發達了。你說,這些多事的傢伙該不該殺?」
「這……」薛長慶沒想到對方居然真能拿出個理由來,一時真不知該怎麼說話才好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繼續道:「而且,那個叫姚乾的不就是黃岩鎮出來的人麼?他一人就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既然找不到他,那我們就只有殺他的親人同鄉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了。這麼一來,說不定山東官府還會把這筆帳也算到他的頭上,幫著你我一起找到這傢伙呢,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這一番歪理說下來,薛長慶是徹底沒法再說什麼了,只能恨恨地盯了對方半晌後,撂下了一句話:「即便如此,你做下此事,必然會給自己招來災禍,只望到時候你不要拉我們下水。」
對方只是咧嘴一笑,卻並沒有作出任何的表示。但這一態度,已足夠讓他頭疼不已了。原先,他還不明白什麼叫與虎謀皮,可經歷了這場變故後,是徹底明白了。這些個賊匪所以是賊匪,就是因為他們全不顧規矩行事,而自己選擇與他們聯手來對付姚干,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如今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只有趕緊把事情報於侯爺知道,早做打算了。想到石亨那張在知道了事情後憤怒的臉色,薛長慶便又打了個寒噤。
而在他離開之後,一名模樣俊俏的青年就從後半進屋子裡走了出來,那名山匪頭子見了他後,不覺露出了歡喜的笑容:「雀兒你看,這次我可是為你出了氣了,你該怎麼答謝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