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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道:「大人謬讚了!」她可記不得這個太監姓什麼。
「哎呀,閒話少說,咱家忙忙的趕路,還是誤了大娘子的好日子!」張太監笑道,一面將手裡的聖旨一展,「江寧府蘇氏及子蘇錦南接旨。」
香案早已備好,蘇老夫人立刻帶著蘇錦南並林賽玉就在村口跪下,聽那張太監慢慢說道:「…你們既效有勤勞,所以過地方,解小民困苦,謙順安行,所為惠民之事,朕查勘明白,又感太后心念,妻者,傳家事,承祭祀之重,成安曹氏因貧為奴,非作奸犯科之徒,又多行善事,惠及萬民,擢為蘇家長媳…」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說來也巧,皇帝自從接了王安石的信,一直覺得心有不安,又聽曹太后病情加重,便前去探望,看著太醫們不確定的眼神和用葯時的小心,心裡更加鬱悶與憂傷,這時候曹太后醒了過來,看到皇帝的樣子便安慰起來。
說了一些話,曹太后突然話鋒一轉,道:「我聽說那曹氏不得為妻?如今尋得良家卻只能為妾?」
皇帝忙說了原委,見曹太后皺起眉頭,不由心裡更是難過,曹太后沉默一刻,便說道:「官家,哀家沒求過你什麼,縱是你要用那變祖宗之法的王安石,哀家也沒有強求你不用,只是這一件事,哀家必要你答應。」
皇帝一愣,已經知道曹太后要說什麼,不由有些意外,曹太后對只見過一面並且獎過也罰過的婦人竟然如此上心?口中忙答應了,曹太后求的是這個事,皇帝原本就動了心思,此時自然應了。
「娘娘,你如何對那曹氏如此上心?」皇帝忍不住問出自己的好奇。
曹太后微微一笑,這笑里卻帶著幾分苦澀,嘆了口氣,道:「哀家一時衝動,毀了曹氏的姻緣,也是害了那劉家。」
說的皇帝更加糊塗,曹太后便拍著他的手,將原委道來,原來也是巧了,皇帝的二妹舒國長公主聽說曹太后身子不好,便進宮來看,這位公主也是愛好關撲,在一次內宅婦人集會上,與那宋玉樓撲了幾把,結果那天公主手氣不好,輸得比較慘,按理說關撲輸贏各憑天命,不該怨人,偏著公主撲風不好,贏了高興,輸了不願認,更巧的是那宋玉樓最近輸了幾場,手頭吃緊,也忘了照顧公主的面子,也沒客氣,公主輸了心情自然就不好。
偏有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在一旁見了,笑嘻嘻的說了些話,什麼這個宋玉樓最為奸詐,在家虐待婆母啊,在外與有家室的男人來往啦,說的公主十分舒服,怪不得輸呢,這個婦人原來使詐!於是記在心裡,到宮裡跟太后說話,當逸事講了。
曹太后最不喜這樣的人,便問是誰,待聽說是鬧得曹氏被休而娶進門的宋玉樓,曹太后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她這次小心了,吩咐宮人出去打聽,看情況是否屬實,宮人打聽了幾天,別的倒沒證實,但劉氏的確在家病著,而宋玉樓當初說的話也被印證了,曹太后這趟犯病也不沾這件事的光!
「可惡!竟有此等惡婦,當初不是說溫順賢良?怎麼如此行徑!來呀,傳劉彥章覲見!」皇帝當時就氣的變了臉,站起來喊道。
曹太后拉住,嘆了口氣道:「官家,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如不是哀家多事,那劉家何至於此?官家,你稍安勿躁。」
說的皇帝嘆了口氣,暫且按下此事,便傳下聖旨,說是補償曹氏,其實也算是給自己尋個心裡安慰。
這些事林賽玉可不知道,雲裡霧裡的只聽懂了最後一句,尚自有些發蒙,就見蘇老夫人與蘇錦南已經大叩接旨謝恩,也忙跟著叩下去,張太監早命人扶他們起來,笑呵呵的道:「恭喜大官人,恭喜夫人。」說著身後的小侍從捧上一托盤,放著一塊玉珏,道:「咱家窮,略備薄禮,還望大官人與夫人笑納。」
慌得蘇錦南忙接了,道謝不已,聖旨的話已經傳了出去,不知道誰放炮仗去了,不多時整個十方村連響成一片,在蘇管家的號召下響起一片謝太后謝皇上皇上聖明太后聖明的頌歌聲,讓這張太監心花怒放。
臘月初三,十方村年味中增加了更多的喜氣,一身大紅遍地金袍子的盧氏叉著腰站在院子中央,指揮著掛花布燈擺桌椅,院子裡刷鍋洗碗洗菜的人亂走,一擔擔肉菜被抬到後院,派出去的清一se馬拉車陸續回來,下來的不管遠近的親戚們各各都著新衣,臉上帶著惶恐而驚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