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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現實。」知府高高在上垂憐。
「不是認不清,是不想認清。」有人感嘆。
他們回頭看到一個青衫文士站到身後。
青衫文士對知府含笑一禮:「好日子過的太久了,像大人這般清醒的不多。」
知府笑了笑接受了他的恭維。
「只是真要剿匪嗎?這些兵馬不少啊。」文士也看向遠去,眉頭幾分擔憂,「為了幾個山賊折損兵馬可不值得啊。」
「沒事,大多數都不是我們的兵馬。」知府笑道。
「這些劍南道的兵馬挺好用的。」官吏也跟著笑道,「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任勞任怨。」
「也是可憐,丟了李大小姐的嫁妝,劍南道治軍極嚴,他們不敢回去,也不敢去太原府,就在我們這裡混著。」知府笑道,「看他們如此肯幹活,觀察使才允許他們留在忠武軍中,哪裡有事就讓他們跑腿打雜,今次來到我這裡,我看他們好用多留了幾日。」
文士捻須眯眼道:「但他們到底是劍南道兵馬,大人,這裡不能留外人了,等我們將軍的兵馬來了,大家合作不太方便。」
他這話毫不避諱,知府不由心虛的看四周,還好四周都是官吏們。
「那要怎麼做?」他低聲問,「趕走不好看吧,萬一鬧起來,再把劍南道引來就麻煩了。」
文士笑了:「這有什麼難的?他們不是去剿匪了嗎?大夏的衛兵為保護大夏的子民捐軀死得其所啊。」
.....
.....
送走了朝廷的大人,接受了民眾們的感謝,府衙的官員們又到酒樓里擺了宴席,還往大街上也送了些酒水菜餚。
「聽說淮南道的那位武少夫人,就是這樣享樂的。」
「什麼享樂,那是收買人心揚名。」
「哈哈哈,那我們也收買人心揚名。」
官員們喝的醉醺醺的穿過熱鬧的街道,其實習慣了亂世感覺也沒什麼,叛軍沒有打過來,打過來也不怎麼怕,他們有兵馬在手,朝廷也管不了他們,民眾也比以前老實聽話.....
進了府衙有些安靜,只有四個小吏迎來。
知府有些不高興:「人呢?」
幾個小吏似乎有些畏懼將頭垂到胸口,聲音含糊諾諾:「喝酒。」
因為街上放了酒,府衙的很多人都跑出去搶酒喝了,知府罵了聲不像話,幾個官吏勸阻算了。
「難得高興,讓他們喝幾口。」他們說道。
文士也在後點頭:「同樂同樂。」又伸手笑道,「我來伺候大人歇息。」
其他官吏也跟著笑七嘴八舌攙扶知府。
「聽說那時候在宮廷的宴席上,大家喝醉了就同睡在大殿上呢。」
「那我們今日就都睡在大堂上嗎?」
說笑越發醉態,歪歪扭扭的向內走去,沒有注意到那四個小吏在後將府門關上了,府衙里的燈也少了很多,夜風吹動夜色在屋檐牆頭搖晃,就像無數的手臂亂舞,手臂越來越多,變成了人,他們爬上站起來,投在地上的陰影也越來越大.....
大堂里燈火通明,官吏們說笑著勾肩搭背走進去,有人真要向大堂的地面上躺下,但剛俯身就看到一個人影先躺在那裡,他用醉眼順著人影看過去,然後瞪大眼。
「中齊?你怎麼在這裡?」他失聲喊道。
大堂的桌上坐著年輕人,一條大長腿撐著地,手裡擺弄著一把細長的刀,聽見問抬起頭對他一笑,兩個酒窩惹人醉。
「中齊?」知府醉意朦朧,「來,來,喝酒.....」
喝醉的文士最清醒,轉身就向外跑:「來.....」
人沒有喊出來,細長的刀先穿透了他的胸口,文士瞪著眼一頭栽在地上,他就知道,劍南道的兵,哪怕笑的像個姑娘,也是一頭餓狼。
倒下的屍體砸在門上,驚亂了大堂,燈火通明中人影亂舞,就像飛蛾,但不管怎麼飛也飛不出屋門,外邊最後一絲燈光被陰影吞沒,黑暗籠罩了府衙,吞沒了慘叫。
......
......
亂世里消息反而傳的很快,也總是壞消息。
「唐城鬧了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