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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硬盤中樞實驗城」,是目前世界上最安全、最隱秘的地方——其使命是存放生命硬盤,收集長達千年的負面情感並轉化為能量,當千年後舊神甦醒時,舊神便可承接該生命硬盤,建造理想國。
這也是千年計劃的主要內容。
我所處的這座實驗城——在千年後應當稱為「九幽」。
當下,千年計劃還沒有開始,這裡相當於一個空殼,只承擔庇護所的作用,收納了許多有天分的孩子。
在一間滿是監控屏幕的大廳里,我見到了一位二十來歲的男人。
男人氣質儒雅、樣貌端方,頭戴棕黑色圓帽。他名叫夏嘉文,是千年計劃的第五位主理人,他在此地駐守,等待千年計劃正式開啟的那一天。
至於我附身的人,名喚離明月,是第四主理人。樣貌與千年後一般無二,但我記得離明月應當是一頭白髮,此時的我卻是黑髮,服裝也沒有半點教會的痕跡,而是一身科研人員的白大褂。
這讓我感到錯差。
千年後富滿宗教氣息的人,在千年前只為科學側而生,對神秘側碰都不碰。原來一個人真的能在漫長的歲月中發生這麼顛覆的轉變。
「離博士,你沒事吧,聽說你是傳送逃過來的。」夏嘉文走近幾步。
「我沒事。」我略帶感慨望著室內。上萬道監控屏幕都是休眠狀態,高台上的花盆空落落的,沒有千年後蘇文笙摘起的白色朝顏花。一切都是最原始那樣。
一切都還沒有開始。
我來到了最初。
千年計劃跨越漫長、涉及甚廣、關聯整個文明的命運。主理人之下,辦事人、科研人員、軍人、政客多達千萬量級。千萬人的努力讓計劃得以施行,條條框框的準備工作難以計數。
為了瞞過高維者,計劃的真正知情人只有二十幾位,且每個人負責的板塊都不一樣。這是為了防止有人被抓捕後,將全盤計劃都透露出去。整段千年計劃包括準備期、開始期、進行期、完結期,就算有環節發生了錯漏,其他環節也能進行飽和式彌補。
像是我附身的第四主理人離明月,負責的是「言靈與規則的記錄、研究與傳承」,簡而言之就是「寫一本規則書」。所以我的信息僅限於此,無法知曉千年計劃的全貌。比如「生命硬盤的本質是什麼」、「為何舊神一定能在千年後甦醒」等方面,不是我負責的領域。
通俗而言,這是一場飽和式計劃。無論哪個人出現了問題,都能有更多人頂上,不會因為失去了誰就全盤崩潰。同時,這也是一場分而制之的計劃,除了第一、第二主理人知道千年計劃的全貌,剩下的幾千萬個行動者只需要做好自己負責的部分,聆聽一層一層上級傳遞過來的命令。
其規模之龐大、跨越之悠久、涉及之廣闊、影響之深遠,難以想像。
但我可以想像十三位主理人承擔的壓力——他們的壽命不過百年,卻要把計劃一直安排到千年後。即使他們自身看不到曙光。
夏嘉文打開了一個柜子。
我看到柜子里放著許多裝飾品。燈球、六角星、彩帶。這麼嚴肅的實驗城,居然會存放這種小玩意?
「這是?」我問道。
「明天是平安節。」夏嘉文蹲下身,收拾著這些小東西,臉上有著一種眷戀的情緒:「孩子們已經做了很多節慶準備。這些小飾品該送給他們了,我想給孩子們一個快樂的平安節。」
平安節應該是舊日之世的節日,類似聖誕節、福緣節。
我想,夏嘉文真是個溫柔的人。
作為第五主理人,夏嘉文負責的板塊是「生命硬盤中樞實驗城的駐守及協助生命硬盤的沉睡」,通俗而言就是實驗城(九幽)的保安——在計劃開始前,夏嘉文需要守住九幽,培養後世繼承人,並協助完成計劃中涉及中樞的內容。在計劃開始後,他需要立刻封鎖九幽,在此代代轉世等待,維持九幽的基本運作,直到千年後舊神到來。
這種使命孤寂而痛苦。一旦計劃開始,九幽內的所有人此生都無法離開九幽,他們餘下的人生只有等待,與世隔絕,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九幽裡面有這麼一群人。很多代人從生到死都只能待在這裡,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