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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切切。
祖大弼眼中卻有些不敢相信的遲疑之色,他輕聲道:「大兄,你看真的是有人夜襲奴營嗎?」
「如何不真?」
祖大壽臉上的興奮之色更為凸顯,他大聲道:「你看奴營,到處都是升騰的火光,明顯不似其故意為之。
而此刻,又正是將士們酣睡之時,就算他要備戰,也不會此刻便起,我猜定是宣府軍夜襲了奴賊營地,所以才會有這些亂糟糟的火頭。」
他更是意猶未盡地說道:「張誠,老夫現在倒是十分想與之相見,看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方人傑!」
「大兄,會否是長伯的寧遠軍,趁夜奔襲奴營?」祖大弼還是不願相信,夜襲奴營的是宣府軍。
祖大壽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道:「大弼呀,我也知你是盼著長伯好,希望這一場遼戰,長伯能成為那個最出彩的人。」
他接著又語氣誠懇地繼續道:「我何嘗不是如你一般,真心希望長伯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為我大明最明亮的那顆將星,但希望歸於希望,對眼前的事實還是要樂觀接受。」
祖大壽接著又道:「說心裡話,我也希望是長伯的寧遠軍,夜襲韃子大營。可長伯寧遠軍駐地在西南遠處,就算是他要夜襲奴營,也是多爾袞這賊的大營。
如何會捨近求遠,巴巴的來這邊夜襲代善這老賊的大營?」
祖大弼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大兄說得是,大弼確是想偏了。」
「嗯。」
祖大壽又輕聲對他說道:「這張誠如今已是宣府總兵,與我一東一西,正可遙相呼應。你日後若是有緣與之相見,切記不可將他得罪。」
聽了這話,祖大弼臉上又一次浮現出不服氣的神情,粗聲道:「怎地,咱祖家還怕他不成?」
祖大壽搖了搖頭,正所謂「知弟莫若兄」,對於自己這個弟弟的脾氣,祖大壽自然最是知道不過。
當下,便又輕聲對他說道:「這哪裡是怕與不怕的事。張誠之能,不在長伯之下,更或在長伯之上。
如今,小小年紀便升任宣府總兵,前途不可限量,不過,就算他日將之調來遼東,亦無法與我祖家世代經營之實力相抗。」
他見祖大弼在旁邊聽得不住點頭,這才又繼續道:「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啊,叫啥『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現如今,張誠在西,而我祖家在東,原本各無瓜葛,而今既有這等共戰奴賊的機會,自然要與其結下一個善緣,以便日後好相見,若遇事情,亦可互相幫襯。」
祖大壽望著錦州城南清軍大營內的處處煙火,又接著輕聲說道:「我祖家攢下這份家底不易,觀下輩中又無傑出之才,將來或許要著落在長伯這個外甥身上。
我祖家、吳家幾世交情,而今又是親戚之家,在遼東自然親如一家人,長伯自會幫我祖家守住這份家業。」
他接著又道:「然如今亂世已到,將來必定人才輩出,但只他不與我祖家在遼東爭利,便要大力結交,以擴充我祖家的羽翼。
記住『多一個敵人,就多出一堵牆』,我祖家要想在遼東萬世不倒,就要多結交像張誠這樣的年輕才俊。」
「知道啦,大兄。」
祖大壽見他說得誠懇,知他聽懂了自己的話,也確實是走了心,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只聽他冷靜地說道:「今日註定是一場惡戰,錦州之圍能解否,全在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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