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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某真是罪過。一點家事,竟驚動了永寧伯,更勞動總鎮撫親來一趟。」
原來,李過率部攻擊小袁營時,那支突然殺出的官軍正是永寧伯麾下的玄武營人馬,以及威遠營虎衛軍、朱雀營騎兵各部的將士。
為了這一刻,潛伏在中州的劉金海整整布局了一年,如今才初見成效。
李際遇奉了永寧伯張誠之命,率領玄武營全體、朱雀營重騎和輕騎各部將士,日夜兼程,早早就來到了儀封縣大河對岸的小宋集駐紮,為的就是今日接應袁時中脫離闖賊來投。
而永寧伯張誠之所以會選派李際遇來迎接袁時中,那也是經過了一番考量。
首先,李際遇與袁時中一般都有做賊為寇的經歷,然李際遇當初的實力尚不如今日之袁時中,卻也受到張誠的信重與禮遇,今已是大明朝廷的副總兵,將來光宗耀祖自然不在話下,他的過往可以極大地感染袁時中。
其次,正因為李際遇也是賊寇的出身,派他前來接應小袁營,對於袁時中而言親近了許多,也會極大地激發袁時中內心裡棄闖投明,以期光耀門楣的願景。
就在不久前,李際遇接到劉金海陸續傳回的小袁營信息後,覺得單憑自己怕是不能使袁時中信服,尤其是當他得知袁時中新娶的夫人還是闖王養女之時,更是不知該如何處置,便速報永寧伯請求派一名德高望重,又辦事穩妥幹練之人來協助自己。
所以,作為勇毅軍定心石之一的二號人物總鎮撫官賀飈,便因此派派了過來,他率領著威遠營虎衛騎隨行護衛,星夜兼程,這才勉強趕上了儀封之戰。
此刻,賀飈雖然仍在習慣性地繃著一張黑臉,且語氣也十分威嚴,不過他嘴裡吐出來的話卻十分暖心:「袁將軍莫要自責,更無須心憂。你既能率小袁營就撫,足見心中仍存忠義,永寧伯亦深感寬慰,臨行前曾對我言:『袁時中雖曾為賊,然亦為時事所迫,試想又有哪一個人生而為賊呢?
他今既有悔意,足見其心中大義尚存,正所謂天有好生之德,怎可不予其改過之機,我已令李際遇前往接應,然總覺誠意不顯,思來想去,還是請賀鎮撫與元景參謀代我去走一趟,定要撫慰其心,不可使袁時中帶著負擔入我麾下,否則怎會使之心悅誠服!』」
袁時中聽了賀飈之言,心中一陣感動,他撩起袍服單膝跪地,抱拳拜道:「袁某一介草民,初為盜,後做賊,實為朝廷罪人,雖也曾嚴令部下將士不得劫掠百姓,姦淫婦女,但總是無法禁絕,每每思之,都在心中悔恨不已。
更為甚者,竟在李逆迷惑之下,入其旗下,險些因此鑄成大錯,幸蒙永寧伯厚愛,肯在此時中投效無門之際,招撫時中歸入正途,更為時中家事憂心掛念,如此厚恩高德,時中必當以命相報!」
賀飈的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顯得十分不和諧,卻難掩和善之態,他起身扶起袁時中,對他溫言撫慰道:「袁將軍,那些過去的事兒,就如陳芝麻爛穀子,當徹底丟棄之,今後休要再提啦。」
他雙目炯炯地望著袁時中,又對他道:「我與元景參謀此來,乃是奉了我家伯爺之命,為袁將軍解決尊夫人這個後顧之憂。」
袁時中剛才就是故意岔開話題,可未想到賀飈竟會如此堅持,此刻眼見他舊話重提,卻又不能不接言,因心中擔憂永寧伯派總鎮撫賀飈前來,是想要暴力解決慧梅一事,不由略顯慌張了一些。
好在旁邊的王元景看出了他的擔憂,便開口溫言對他說道:「袁將軍無須心憂。將軍與尊夫人『約法三章』一事,我家伯爺早已知曉,更盛讚袁將軍不舍髮妻,此乃深情重義之舉,伯爺絕不會做出傷害尊夫人之事。」
袁時中被說中了心事,只得尷尬地笑著掩飾,他的軍師吉珪在一旁插言道:「袁將軍乃是真心投撫在永寧伯麾下,今後但尊永寧伯一人號令,絕不敢有違。只是」
李際遇聞言頗有些不耐煩,但語氣上仍十分尊敬他:「吉軍師有話但講無妨,不必有所顧忌,你我皆永寧伯麾下為將,何必吞吞吐吐呢!」
吉珪是何等心思,怎會看不出李際遇神情間的變化,只不過他為人如此,素來心思深重,而今初投永寧伯張誠,更是尚未相見,一時間還不敢斷定永寧伯究竟如何,能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