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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了正確的密鑰,也存在極高的死亡率。」
范寧寫到這裡,先是困惑一點:班舒瓦作為大主教,首先應已是邃曉者級別強者,為什麼還會冒著生命危險,去追逐明顯和「不墜之火」無關的其他門扉呢?按道理說,神聖驕陽教會這種傳承千年的組織,應該本就掌握了一定的密鑰。
然後,他的腦海中不斷反覆揣測著特巡廳的深層次動機。
特巡廳的烏夫蘭塞爾分部有沒有邃曉者的存在不好說,但整個機構絕對不止一位…按道理說這批高層強者應該已經掌握了穿越門扉的密鑰,他們若意欲培養更多後來人,為什麼不直接將密鑰分享給同僚,而是採用這樣麻煩又極端的方式?
范寧雖然對特巡廳的觀感已經越來越負面,但他是一個善於站在對方立場上思考問題的人,不管特巡廳真實目的意欲何為,他都默認這至少是一個講究成本、收益和風險三方平衡的組織。
「如果說特巡廳不滿足於當前邃曉者已掌握的密鑰,而是在繼續尋找和收集的話,那可能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范寧想到這裡,繼續補充了一些可能存疑的推論,並以問號結尾,方便之後修改。
「四、也許特定的門扉只能由特定的人穿越,而另外的人想晉升邃曉者,需要另尋門扉?」
「五、也許同樣的門扉,不同的人穿越需要不同的密鑰?」
「六、也許輝塔中的情況和移涌一樣千奇百怪,那些門扉在不斷地發生變化?」
「七、也許邃曉者可繼續穿越更多的門扉,並且這是讓他們變得更強大的途徑?」
思考告一段落,范寧合上筆記本。
「和廣為流傳的朝聖、布道、修行事跡相比,班舒瓦那些被記載在『幻人』秘術文獻中的事情,應該屬於秘史的範疇了…」
如果聯想到他發瘋後,用自己的鮮血在盆中溺死自己的驚悚結局,這部奇蹟劇《大恐怖》還真的是名副其實了。
而且那些語焉不詳的奇蹟劇唱詞中,關於門扉和密鑰的隱知位階應該非常之高,僅僅作了一般化的思考,范寧就感覺到精神比預想中更為疲憊。
閉上雙眼,揉了揉臉頰和眉心後,他決定暫時將這個關於大主教「班舒瓦·萊尼亞」的意外研究告一段落。
這個領域等自己晉升高位階後再慢慢研究不遲,盲目過量的探索,未必是自己現在的神智能夠接受的。
於是范寧回到了尋找盲人管風琴師「維埃恩」信息的工作上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范寧出任聖萊尼亞交響樂團常任指揮的時間越來越近。
但他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了美術館暗門溯源調查中,有時在各教堂查閱卷宗,有時坐在指引學派辦公室梳理思路,有時求證一些相關人身邊的信息,有時實地走訪探尋一些資料中提及的地點…不僅飲食上十分湊合,就連練琴和研究音樂理論的時間,同往日相比也分配得越來越少了。
有時范寧在入夢時會看到和門有關的景象,具象化的教堂拱門、音樂廳門、城堡大門,抽象化的具有特定氣味、情緒、質感和色彩的門,還有時就是美術館展廳夾層里的那道暗門…不過他對於控夢法的掌握極為熟練,而且靈感已經在五階有知者至六階有知者之間,這沒有對他造成困擾,也不妨礙他在星界中找到移涌的入口。
但有一點改變是:以前范寧無法理解,為何那些傳承悠久的王室貴族總是沉湎於家族的榮耀過往,總是執著於鐫刻和銘記家族歷史,總是非常渴望了解自己的祖先,總是對那些先輩曾居之地有特殊的感情,現在他好像有了一些與之輕微類似的,感同身受的體驗——
特納美術館地址之上的前世今生,父親不為人知的過往經歷和秘密,自己師承的音樂家們的藝術經歷,檔案、卷宗、書信往來、作品手稿、歷史上的有關報道…那些或和暗門背後的秘密有關的,塵封在歷史檔案中的吉光片羽,就像藏於地窖中珍貴的陳年紅酒的氣味般引人入勝。
經范寧調查,這位安東教授年輕時候的老師,盲人管風琴師維埃恩出生於新曆826年,故鄉是帝都聖塔蘭堡郊區的小鎮西農加格勒,這是一個人口近兩萬的繁華商鎮,他在此接觸到的民間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