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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們完全不一樣。一座星桓天,在他們眼中,未必有多重的分量。而弟子的路,得弟子自己去走,不可能一直庇護在他們的羽翼之下。」
「他們將要面對的敵人和挑戰,是我們不可想像的,不可能將精力花費在這種小打小鬧上面。沒錯,對我們來說,是生死挑戰,對他們而言就是小打小鬧。」
張若塵能夠理解她所說的這些,就像他以現在的修為,回過頭看當初聖王境、大聖境的爭鬥,又何嘗不是小打小鬧?
每個修士,站得高度不一樣,面臨的挑戰也不一樣。
張若塵不可能有太多精力,去幫助池孔樂、葉落塵、寒雪、池崑崙他們,渡過屬於他們的挑戰。亦如星海垂釣者,不可能有太多精力,幫助白卿兒渡過屬於她的挑戰。
或許有一天,池孔樂、葉落塵他們戰死在了星空戰場,張若塵也只能收到一封哀書而已。只能去,幫他們報仇。
會為他們報仇,已經是對他們的敵人,最大的威懾。
張若塵道:「你剛才,說的是我們?」
「沒錯,就是我們。」
白卿兒目光漸漸冷銳,充滿強勢的光芒,道:「你將臉轉過來,看著我,我長得不好看嗎?我不值得你多看一會兒嗎?你知道的,現在星桓天中,有無數神靈,都想這麼近距離的看著我。但我,不給他們看。」
張若塵蒼老的臉轉過來,看著她。
她繼續道:「就算修為被廢,壽元枯竭,生命無多,你張若塵依舊很優秀,你能殺死巫馬九行,這不是任何神靈都能做到的事。即便是對我而言,這也是很難的事。」
「你選擇隱世不出,不過只是想要,默默無聞的死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這是在自己放棄自己!」
「我說,我們。就是想告訴你,沒有人放棄你,至少我還沒有。」
張若塵心中大動,實在是沒有想到,白卿兒會說出這麼一番話。畢竟在他心中,始終覺得,與白卿兒沒有太深的感情,只是一段孽緣。
是看輕了自己,還是看輕了她?
「我輩修士,之所以修煉,不就是在與死亡搏鬥?時間要殺死我們,所以,我會逐漸衰老。天要殺死我們,所以會降下元會劫難。但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因為只要我們修為足夠高深,就能延緩衰老。只要我們足夠強大,元會劫難也殺不死我們。」
「最可怕的是,心中的鬥志若是沒有了,一個人就算還活著,也與死了沒有區別。」白卿兒道。
張若塵苦笑:「這些道理,我又何嘗不懂?但你知道,一個將死之人,心中是什麼樣的想法?」
白卿兒輕輕搖頭。
「他只希望活著的人,能夠活得更好。」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所以你永遠都是在為別人而活!正是你這種付出型人格,所以須彌聖僧才選擇了你,做他的傳人。他是覺得,你像一個和尚,可以大慈大悲,普度眾生。」
久久沉寂。
「生死,或許真的不可避免,但壽元未必不可療養。距離神女衣城的西城門三千里外,有一座廢棄的神廟,位於雨虹山脈中,明天正午,我們在那裡會合。你若想活,就來。你若想歸隱,今夜就走,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你的消息。」
白卿兒嬌軀輕柔,隨風而起,向煙波中飄去,消失不見。
「當!當!當」
風吹過來,架子上的青銅編鐘搖晃。
張若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舊還盤坐在床榻上,走下去,打開了窗戶,看向遠處的古亭。
古亭中,沒有人,也沒有編鐘。
先前的一切,皆是一場夢。
「好厲害的《雲夢十三篇》,以我的精神力強度,居然都陷入她的夢境,卻不自知。」
張若塵明白,白卿兒之所以潛入他的夢境,就是想要證實他的身份。
當然白卿兒之所以能夠強行拉扯張若塵進入夢境,也是因為,張若塵的精神力,先前消耗巨大,才被她乘虛而入。
「明天正午,雨虹山脈。」
張若塵不知道白卿兒意欲何為,但,已經選擇了出世,哪裡還能歸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