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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竟然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極認真地低下頭回答,「此間疑點頗多,需從長計議。」
於是他的表情變得更加震驚了。
「你也覺得不對勁是不是?」閻寧湊到顧景行跟前,「《陰蝕陣法》咱倆看過了,最終目的是要召喚十萬死靈的,我覺得青長老說雲若月用骷髏洞只為暗殺宗內弟子以此養蠱的說法肯定不成立。」
顧景行看了她一眼,沒與她繼續探討這個話題。
「眼下日月山生變,宗主被關,幾大長老想要趁機越位奪權,你身上有傷,還是先回戲月峰調養吧。」
他剛說完這句話,餘光一瞥正好看見閻寧的素色衣裙上,右肩處仿佛有血跡滲出。
顧景行面色一凜,冷聲問「你又催動真氣了?」
他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很是令人琢磨不透,閻寧反應了半天,才反問他「你怎麼看出來的?」
顧景行眸色涼涼地看著她,「昨晚我剛替你處理好傷口,今日便又流血了,不是你自己亂用真氣的原因還能是什麼?」
「是雲歡一大早就衝進攬月居拿鞭子抽我我才還手動用真氣的,」閻寧急忙辯解,她盯著顧景行淡紫色的眸子看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蹊蹺,反問他
「昨晚是你給我處理傷口的?」
顧景行冷哼一聲,把臉轉去了一邊,「不是我,難不成還是你旁邊這個連你出戲月峰都攔不住的江師兄?」
一旁正一邊膽戰心驚地盯著兩人吃瓜,一邊考慮要不要識趣地趕緊離開的江楓無端被點名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
一張白臉上頓時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他總覺著國師大人大人看他和看閻寧的表情不同,冷的好像要把他整個凍成冰塊然後再一榔頭活活敲碎似的。
正趕在這個時候,議事閣內突然傳來一陣混亂的打鬥聲,江楓只覺得裡面一時間氣息雜亂,各種真氣混做了一團。
下一刻就聽「轟」的一聲巨響,有人被一掌拍飛頂碎了門板直接飛到了院子裡。
幾人定睛一瞧,竟是萬里閣的程長老!
閻寧趕忙向議事閣內望去,只見整個閣內狼藉一片,青長老和謝長老分立兩側互相對峙,二人身上早已掛上了彩。
雲歡正虛虛的伏在一旁的台階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角全是血污。
整個議事閣里,只有一襲白衣的葉祁一塵不染地坐在椅子上,笑的依舊風淡雲輕。
目光觸及到院中的閻寧,他面上一喜,樂道「你來啦!快來,日月山三大長老互相鬥法,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閻寧瞧見他那張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臉就知道這污糟糟的場面和他脫不了干係,揚聲問他「你說什麼了?他們居然鬧成這樣?」
葉祁聞言掛著歡喜的面上突然一皺,做出個很是無辜的表情來,「他們一直催著我要就重新推舉宗主之事給個說法,我推脫不掉,便替他們想了個最簡單的主意。」
他邊說邊得意極了,眼睛裡閃著晶亮的光,像是只等著誇獎的貓兒「讓他們自行切磋一番,誰贏了誰便做宗主。」
閻寧忍不住一拍臉,
這個大冤種!
這簡直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標準版惹禍精!
顧景行居然還和他保證不做損害天璣的事?這個傢伙還是先管管自己,別一不小心玩歡脫了,自己個兒先把天璣毀了吧!
她不過是想找到火系元靈而已,如今這整個日月山的水卻被這個傢伙越攪越渾,越攪越動盪。
再這樣下去,日月山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別說找東西了,到時候能不能保住一條小命都得看老天爺賞不賞臉了!
閻寧有點肝疼地盯著那個明明穿著一身白衣卻妖里妖氣,半分仙氣也沒有的男子,恨不得衝上去先給他一巴掌出出氣。
她這個想法剛一冒頭,還沒來得及付出行動,就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攔了下來,她抬頭一看正對上顧景行那雙淡紫色的眸子。
對方朝她使了個眼色,安撫似的捏了她的胳膊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只能又老老實實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