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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城已陷……」
劉協眼睛頓時一亮,正要下意識說些什麼,然後看到了小黃門略有些驚慌的臉色,連忙改口說道:「這是……朕要更衣……」
「是是……陛下請這邊走……」小黃門呼出一口氣,連忙說道。雖然他是可以借著機會到宮外探聽一些什麼事情,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當著所有人的面,肆無忌憚的表明他就是劉協的眼線,縱然劉協現在是大漢的皇帝……
董卓時期莫名其妙失蹤的宮中人員還少麼?就算是現在換成了李和郭汜,難道就會比董卓那個時間更好?
不過有個地方,總歸是隱秘的。
在皇帝御用的五穀輪迴之所,小黃門趴到了劉協的耳邊,嘰嘰咕咕的悄聲將其探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劉協。
劉協越聽越是興奮,雙手緊緊的握著,要不是還有一些控制之力,說不定就已經是歡呼雀躍起來了。
天不絕大漢!
大漢還是有肱股之臣的!
對於斐潛,劉協還是有一些印象的,而且還算是不錯,現在得知斐潛真的像是之前傳聞的那樣領兵前來,心中的激盪自然是難以言表。
劉協興奮的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拳頭,然後才將興奮的情緒潛藏到了心裡,重新恢復平靜的面容之後,才回到了大殿,坐在了寶座之上,雙手撫摸著鑲金雕銀的桌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長長的,輕輕的吐了出去……
這種日子,就快要熬到頭了吧?
斐潛啊斐潛,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就在劉協憧憬著未來的時候,此時的粟城城郊,原本戰爭的痕跡已經淡化了許多,在北面土坡之上的營寨已經被拆除,橫七豎八躺著的西涼兵的屍首堆得老高,一旁則是各種兵刃和剝下來的各類戰甲。
這個世道,人命不值錢,戰甲和兵刃才值錢。幾輛推車來來回回,將這些東西都送到粟城之內的鐵匠鋪,能修補的修補,不能修補的也都回爐融了,多少也還是可以再鑄個槍頭什麼的。
有幾個勞役背著籮筐,撿著散落的殘肢斷臂,也不管是什麼部位,反正往籮筐內一丟,蠅蟲「嗡」的一下散開,然後盤旋幾圈,又重新落了下來。
那日千乘如雲,箭矢如雨的景象,似乎在一轉眼間,就已經煙消雲散,留下的便是這些痕跡,或者再過幾天,便連這些痕跡也都消失殆盡,更不會有人知道在這裡曾經流了多少的鮮血和人命。
依照原本的習慣,這些東西,嗯,算是東西吧,一般來說都沒有人管的,甚至是連收拾處理一下都沒有,都是任其爛在地里,頂多就是出來耕地的老農,順手一個鋤頭,將其埋到土中當成肥料。
至於屍首,更是如此。
活著的時候還是一個人,死了就是一堆毫無價值的臭肉,只要不擋道,便任其在野地里腐爛,被野獸啃咬,誰還會理會那麼多?
不過畢竟是斐潛下的命令,因此就算是有所不解,但也就當成是這個斐潛的某種怪癖,粟城的這些官吏也就立刻安排了勞役去進行處理了。
在粟城城外的空地之上,八百騎的羌人騎兵正牽著馬靜靜的矗立著。如今這些羌人騎兵已經多半換上了原本西涼兵的戰甲,甚至有的人還在馬背上託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也不知道裝了一些什麼東西,他們在這一場戰役當中有貢獻,這些戰利品什麼的自然也是要給,否則下一次誰會替斐潛賣命?
張遼也換了些裝束,在戰甲外面又裹上了一層的皮袍,看起來和周邊的羌人騎兵並沒有太明顯的差別,見到了斐潛之後,便是躬身一禮。
斐潛招招手,讓身後的隨從人員將帶來的輜重車上的東西分發到張遼身邊的那些羌人騎兵手中,其實也就是一袋熏馬肉,一袋炒制過的細糧和一皮囊的酒水。
每一次戰鬥,就算是再精密計算,還是免不了會有一些戰馬折損,而其中有一些的傷勢或許還是可以復原的,但是有一些戰馬也逃脫不了死亡,這些不幸的戰馬就變成了如今羌人手中的煙燻肉。
相比較肉而言,羌人更喜歡這一皮囊的酒水,有的人小心翼翼的收到了懷裡,有的則是忙不迭的就先灌幾口解饞,但是一樣的,每個人都喜笑顏開,對於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