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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注意,被雨水淋化了不少,臨時調配又來不及,所以來我們這裡買鹽來了……」
「你,你說什麼?」白石羌頭人愣了一下,旋即急促的問道。
「……我說漢人的鹽被雨淋化了,所以來買鹽……頭人,你說這漢人也夠笨的,這下雨天還讓鹽被雨淋了,哈哈……」白石羌族人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著。
「笑個屁啊笑!我是說前面那句!」白石羌頭人「啪」的一聲,扇了這個不著調的族人一個後腦勺。
「……前,前面的那句?征西將軍北上去陰山?」族人捂著腦袋說道。
「對啊,征西將軍來這裡了?他為什麼要去陰山?陰山出什麼事了?匈奴又反叛了?還是鮮卑人又來了?」白石羌頭人連珠炮一樣的問題拋了出來。
「啊?這個……這個……」這些問題白石羌的族人哪裡能知道?再說也沒有時間細細詢問,更何況問了也不見得有人會說。
「蠢貨!廢物!該死的傢伙!」白石羌一邊罵著,一邊轉著圈子,嘴裡喃喃的不知道念著什麼,臉上神色忽青忽白。
要打仗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現在就走?還是再等等?」白石羌頭人有些拿不定主意,忽然腳步一停,盯著手中的征西通寶,愣了半響,然後立刻拔腿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喊道,「來人啊,到大帳裡面把那一件黑熊皮拿出來!包好帶上!準備些馬,跟我去拜訪征西將軍!」
漢人大軍北上!征西將軍要去陰山!
若是真的有什麼戰事要打起來,他就必須要立刻轉移!要不然真的被戰火波及,哭都沒有地方可以哭去!
但問題是征西只是慣例巡邊而已,並沒有打仗的話,他就如此輕率的轉移,不僅是失去了這個交易點,而且路途之上也會有不少損失……
白石羌現在基本上也就等於是一個中間商了,而中間商最重要的是什麼?
自然就是商貿的信譽度。
這個時代,並不像是後世那樣,掛一個牌子就可以通知那些前來交易的胡人,本店已經搬道某某街某某號,從這裡向右拐一百五十米等等,就可以讓這些胡人找得到新的交易地點,一旦搬遷,也就等於是原本的貿易全數要斷絕,再想重新建立起貿易的習慣和信用,就等於是又從零做起一般。
這讓白石羌頭人如何捨得?
眼下,既然征西將軍還有心情拿通寶採買,說明問題還不是很大,但是不管怎樣,還是要探聽清楚了,心中才放的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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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胡人的宗族的觀念並沒有像漢人那麼強,也沒有動不動就強調說自己祖籍是哪裡的,但是也並非完全沒有什么姓氏區別,就像是呼衍氏、須卜氏、丘林氏、蘭氏四姓,就是匈奴當中的名族。
不過現在,丘林氏早就已經名存實亡,而蘭氏已經基本上伴隨著之前南匈奴王庭的分裂,在戰場之上消耗殆盡。
剩下的呼衍氏跟著於夫羅在陰山,而須卜氏則是知道自己不是很受於夫羅待見,因此便遠離了陰山,在高奴定居。
畢竟當年須卜氏在欒提羌渠單于死後,被推舉為繼任了欒提羌渠單于的位置,雖然也算是被脅迫的,但是也難保於夫羅心中沒有什麼一件,因此乾脆遠離了於夫羅,眼不見為淨來得更好一些。
呼廚泉舉兵失敗,被俘的消息也傳到了高奴左近,知道呼廚泉被扣押在陰山等待處理,呼廚泉直屬的部落之人自然像是霜打的一樣,而須卜氏則是緩過氣來,很是嘲笑顯擺了幾天。
畢竟呼廚泉當初也沒少刁難須卜氏部落,現在之前被那些呼廚泉部落之人或是牽走,或是認錯,或是走丟的牛羊,現在又多半重新回來,當然須卜迭爾斤也有稍微控制一下族人的情緒,並沒有一口氣將呼廚泉的殘部壓迫得太過分,畢竟呼廚泉還沒有正式處理……
隨著時間的推移,須卜迭爾斤也開始有些嘀咕了起來,畢竟呼廚泉遲遲沒有什麼被處罰的消息,也就意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性就越來越高。
「難不成這個呼廚泉,還能再翻過身來?」
須卜迭爾斤轉動著手中的翠玉扳指,沉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