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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這樣繁瑣和雜亂的事情甘之若飴,二話不說立刻就開始工作起來。畢竟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能夠接觸到中央的一些重要行文,對於將來的行政上的發展也是非常有益處的。
斐潛甩著袖子,頓時覺得一身輕鬆,但是很快又輕鬆不起來了。
唉,人都是喜歡偷懶的,不過,有些事情依舊是無法偷懶,不管怎樣都是要斐潛親自去解決的
比如,呂布。
呂布這個人的性格確實不怎麼討喜,但問題是這才是正常的,若是在古代,從頭到尾都沒有下屬叛亂的,莫不是開了系統?
玩遊戲,用個金手指,開個修改器什麼的,斐潛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遊戲大多都是消遣,只要不影響他人,單機遊戲怎麼改問題都不大,畢竟是玩遊戲,不是讓遊戲玩人。然而在現實當中,人的情緒往往是多種因素相互影響,不可能有什麼永遠不變的忠誠,因時因地都會有些波動,只要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問題都不算大。
不過呂布這樣的,上下波動的值,明顯是太大了,就算是斐潛心中早有些準備,現在想起來依舊還是有些膈應。
膈應歸膈應,笑容歸笑容。
優秀的政治家甚至連扔上桌子的皮鞋都是精心準備的,就不用說掛在臉上的笑容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斐潛雖然不算是絕頂的政治家序列,但是至少現在也有了一些覺悟,只懂得玩弄政治的,或許遲早會被政治玩弄,但是只懂得軍事的,卻一定會被政治玩弄到死。
斐潛看著呂布宅院緊閉的大門,看著門外台階上的灰塵和落葉,默然不語。當下是入夏,不是入秋,積攢了這麼多的落葉,這是閉門了多久?
門戶吱呀一聲打開了,呂布帶著一臉的頹廢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斐潛,說道:「何事?」
「這是拙荊釀製的三花酒」斐潛權當作沒有看見呂布一臉的臭模樣,拍了拍車輛上的幾個酒罈說道,「先取春之桃花,再取秋之桂花,最後取冬之梅花,三釀之後,入窖深藏,經年乃成,於夏日之時,取冰魚佐飲,便可得享四季之美也大哥至平陽之時,尚未滿時日,未曾取出,如今火候純熟,正當暢飲之時,特令人取來,不知可合大哥之意?」
呂布咕嘟吞了一口口水,瞪了瞪斐潛,又忍不住瞄了瞄一旁車上的酒罈子,沉默了片刻,嘆息了一聲,轉身進了門,「進來吧僕從都被我趕走了」
怪不得呂布親自來開門。
想想也是,畢竟這年頭,僕從什麼的都是吃主家的,若是呂布之前還算是可以支持,現在窩在家中坐吃山空,自然也就承擔不起那麼多的僕從和奴婢的消耗了。
斐潛揮揮手,讓跟在後面的親衛將車上的酒水搬進去,然後跟在呂布後面,進了前廳。雖然外面灰塵積累挺多的,但是前廳前院走廊什麼的多少還算是乾淨,顯然是還有人時時打掃
呂布看斐潛四下打量的模樣,說道:「家徒四壁,兵將崩離,閒散之輩,還有什麼好看的?」
所以,怪窩咯?
斐潛哈哈笑了笑,說道:「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求神拜仙,清心寡欲者都是如此,更何況吾等凡人?」
呂布麵皮微微一動,目光多少有些凝滯。詩詞的意境往往都需要人的心境契合,就像是少年為賦新詞強說愁,而到了中年卻只會淡淡的說一句天涼好個秋一樣。
經歷了起起落落的呂布,多少還是在心境上受到了不小的影響,畢竟呂布依舊是個凡人多一些,無法具備偉人一般的強韌心態。這一點,從方才呂布忍不住抱怨就可以略微窺得一斑。
呂布沉默了下來。
斐潛並沒有特意停下來去看呂布的表現,而是話題一轉,絮絮叨叨的開始講起這一段時間的變化來,當說到南北兩路突進,特別是太史慈千里奔襲鄴城的戰績的時候,呂布不由得拍腿大聲讚嘆,「如此戰績!速取酒來!當痛飲三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