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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隊列在慢慢的接近。
曹軍盾牌兵按照操典的要求,每快走三步,便是將盾牌在地上一落,發出『喝』的一聲大喊,然後再提起盾牌,往前推進三步。如此循環。這種戰鬥模式,非常的標準。
甚至可以說是死板。
而反觀對面的魏延陣線,松松垮垮的三五成群站著,似乎被這些曹軍整齊且森嚴的隊列嚇呆了。
曹猊在曹軍軍陣之中,盯著越來越近的魏延等人,感覺心頭碰碰直跳,似乎都要撞出腔子來。
這是興奮,是激動,還是對於即將到手的功勳的渴望?
亦或是什麼其他的原因?
曹猊已經沒空細想了,只是本能的喊著,『穩住!穩住!靠上去!靠上去!』
所以嚴格來說,是曹軍隊列在逼近魏延等人
『啊!啊啊啊!』
忽然一個曹軍兵卒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兵刃盾牌甩到了一旁,只是抱著腳痛叫出聲。
『是鐵蒺藜!』
曹猊立刻反應過來,大聲吼叫起來,但是已經晚了。
第一排的曹軍兵卒已經停不下來腳步,即便是停下腳步的也會被後面的戰友推著向前,紛紛踩上了鐵蒺藜,頓時一片鬼哭狼嚎。
『快打掃街面!』曹猊大吼道。
『打掃街面!』按照操典,頓時從盾牌陣列後面走出來一隊持長槍的曹軍兵卒,開始半彎著腰用長槍橫掃著長街的石板,將那些鐵蒺藜盪開。
曹猊的應對很正確。
曹軍兵卒的反應也體現出了其精銳。
但光有這些,依舊遠遠不夠。
並不是正確的應對,正確的操典,就能有正確的結果。
只是十幾枚的鐵蒺藜,就讓整齊的曹軍隊列出現了巨大的混亂。
原本被盾牌兵保護的長槍手,現如今為了清除這些鐵蒺藜,暴露在外。
曹猊長期待在丞相府內,只有理論和訓練,沒有戰陣的實際經驗。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當他帶著的這些曹軍兵卒踩踏到了鐵蒺藜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已經失去了原本就不多的銳氣
『放箭!』
魏延一聲大喝,頓時箭如飛蝗!
脫離了盾牌保護的曹軍兵卒長槍手,頓時就噗呲呲倒了一地,甚至比踩到了鐵蒺藜的損傷還要更大!
隨著箭矢的呼嘯,魏延也帶著人直撲了上來,毫不留情的痛打落水狗。
曹猊又驚又怒。
一場仗,他還沒開始打,就已經敗了。
此時他如果下令退回去重新整隊,在丞相府內牆的弓箭手掩護下,應該多數是能夠挽回現在混亂的陣列的,然後重新列陣,將傷員拖下去救治,但是他自己也有很大可能性會被換下,讓另外一個什麼人來指揮戰鬥
畢竟一照面就被魏延等人打成這副狗樣,或許這就將成為伴隨他一生的恥辱!
退回去重整隊列,對於大多數的曹軍兵卒有好處,但是對於他沒什麼好處。衝上去,對於其他的曹軍兵卒沒什麼好處,畢竟隊列當下散亂了,失去了原本相互合作配合的加成,但是對於他自己來說,卻有翻盤的一線之機!
那麼,選什麼呢?
這還用得著多考慮麼?
曹猊持刀大吼,『弟兄們!公子在身後看著我們!今日便是你我壯烈捐軀之時!進則生,退則死!傻啊!傻啊啊啊啊』
嗯,殺和傻的音很像,所以當聽到有人鼓動誰去殺什麼的時候,要小心這個人是不是其實在嘲諷那誰是個傻逼。
在此刻,曹軍精銳的素質就體現出來了,但這堅韌的素質,在此刻並不是什麼好事。
遭受了鐵蒺藜和箭矢的襲擊,並且被魏延這麼一衝之後,若是一般的曹軍兵卒,有很大可能就已經直接混亂,甚至潰散,而這些丞相府內的護衛顯然就沒有因為恐懼和慌亂而潰散,反而在曹猊的號令之下維持了基本的士氣和鬥志,開始下意識的聚集在一起準備和魏延等人作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魏延才讓人朝著曹軍兵卒匯集的地方,投出了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