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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畜身上摸索出了斷肢再生的醫家言靈,例如太醫令董道,上個月連同六名杏林醫士會診,先後幫助十二名殘疾程度較輕的退伍兵卒恢復完整。這些兵卒在戰爭中斷指、斷掌、失去耳朵或者瞎了眼睛,據說新生部位跟原裝的一模一樣。
只要荀定不是死,其他都算小事。
沈棠這麼想,荀貞也這般想。
君臣幾人都以為荀定這回的血光之災,要麼是他出意外平地摔啥的,要麼是與人切磋被誤傷。萬萬沒想到,他們只猜對四分之一。確實是切磋留下的傷勢,但不是誤傷。
這事兒還要從一封折衝府奏報說起。
侍中寧燕急匆匆求見。
沈棠見她神色緊張還以為發生大事。
「主上,請看。」
沈棠一看奏摺封面就更加迷茫了。
為了提高效率,她規定奏摺內容根據緊要程度,以不同顏色封面和戳印加以區分。
送到沈棠這邊的基本都是很要緊的,那些沒啥幹活的請安摺子都是她比較閒、心情比較好才會挑著給予回應。一般情況都交給其他人幫忙回復。各地送來的文書,還都要按照流程抄錄,留下兩份備份。寧燕送來的這份就是備份之一,看戳印,內容不重要。
這種級別的,一年不知收到多少。
根本不值得寧燕親自跑一趟。
但沈棠更清楚寧燕不會無的放矢。
她揣著好奇將這封從折衝府發來的文書打開,一目十行看完——不,在看到第二行的時候,眼珠子就轉不動了。她死死盯著上面「公西仇」三個大字,不確定,再往下。
「公西仇何時回來的?」
說完她自己先怔了一下。
公西仇這個節骨眼回來很正常啊。
他妹子都要跟人成婚了,公西仇不到場說不過去,荀定也沒有這個狗膽不通知。若是將公西仇惹怒了,人家才不管你是什麼地方的大將軍,提著長戟就會讓他透心涼了。
沈棠嘀咕:「回來參加婚禮吧」
跟著又低語:「這都幾年了,也不知道他的哥哥和侄子找到了沒有。眼看著要跟北漠局勢緊張,公西仇若能回來,壓力能小很多——噗,公西仇怎麼跟龔騁打起來了?」
沈棠看到後面險些被口水嗆到。
折衝府上奏的情報,說是某月某日在一處驛站附近發現大將軍公西仇的身影,敵人強勁,公西仇不敵,身負重傷,內容還詳細描述公西仇的武膽圖騰被折騰的悽慘樣兒。
沈棠擔心得失了耐心。
她直接跳到奏摺的末尾,看到公西仇被一夥遊俠救走才鬆了口氣。得知公西仇沒有性命之憂,沈棠一邊喝著水一邊倒推時間。放眼西北大陸,明面上能威脅到公西仇,還將他打得這般悽慘的只有一個龔騁。龔騁出沒的時間跟奏摺上面提到的時間也很吻合。
再聯想到龔騁奉命要誅殺公西一族。
公西仇那日的敵人是他沒逃了。
沈棠又看了眼奏摺上奏的時間和抄錄時間,嘴角微微一抽:「折衝府怎麼辦事?」
如此重要的奏摺居然昨天才送來?
若非抄錄奏摺的官員發現奏摺提到公西仇,又驚動寧燕,沈棠還不知啥時候看到。
寧燕道:「上報的是金栗郡折衝府。」
沈棠:「」
包括金栗郡在內的坤州各郡縣都被沈棠清洗了,金栗郡折衝府的動靜最大,人員變動也最多。那段時間上下混亂,折衝府能將情報送來都不容易了,效率低一些也正常。
她吐出一口濁氣:「但公西仇沒來。」
公西仇跟龔騁干架就在金栗郡邊界的官道深山,而那段時間沈棠都在金栗郡住著。
過去這麼多天,公西仇咋沒來找她?
莫非,被龔騁傷到了要害,起不來了?
沈棠不由得擔心公西仇的傷勢。
寧燕突然來了句:「或許,他去鳳雒了?他這時節回來,應該是參加婚禮。主上率百官巡視王庭,調查案子的事兒,民間也不知曉,公西仇自然不知道您彼時在附近。」
沈棠:「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