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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卒更勝過土匪,還不是因為軍閥幹仗的時候,底下士兵沒有拘束,幹的事情比土匪更殘暴?想扭轉這種印象,約束兵卒,光用拳頭不行的,還要學會用思想去教化他們!
沈棠堅持的事情,鮮少有幹不成的。
這些年下來,終於能看到成果。
紀律嚴明,行動迅速,學習能力強大,武卒團結緊密,每逢戰事突發,也能以極高的效率完成變陣,即便遇見了苦戰,作戰思想與意志也能支撐他們堅持更久,不至於一有潰散失敗的苗頭,一個個就望風而逃,潰不成軍。
自然,他們臨時抱佛腳,學習如何駕馭戰船,協同命令作戰,短期也能有模有樣。
萬事俱備,只等北啾這邊打開突破口。
為了趕進度,將雲策也調撥過去。
將作監編外人員也能打個下手。
北啾忙得連一口茶都不吃,抬頭就看到雲策唇角還未收起的苦笑,壓力讓她火氣有些大——趕工加班的社畜怨念比厲鬼都重:「給我打下手,委屈你這位雲大將軍了?」
她的嗔怒只讓雲策覺得享受。
他殷勤給對方遞一口糕點。
「雲某能力拙劣,是怕耽誤北大匠。」
「能力拙劣?」
她不知想到什麼畫面,將半塊糕點拍回去,雲策張嘴便用虎齒接住。勁裝青年跟在她身後點評:「子固糖放多了,甜得有些膩口。」
「你做個人吧,何時這麼促狹了?」北啾一想到鮮于堅被調去另一路兵馬之前,還得抽空揉麵團做糕點伺候他師兄,便覺得雲策也是不當人。多老實一人,跟誰學壞的?
「怎是我促狹欺他?」雲策一邊按照北啾的數據,凝聚出一個個等比縮小的戰船零件,一邊跟她閒聊,意圖讓她鬆緩緊繃神經,「你是不知道子固為何去學這門廚藝。」
北啾還真不知道,抬頭看他等解答。
雲策道:「去歲臨近年關,你不是有一陣子胃口不好?子固從營中下值,偶遇你乾嘔不適,還以為你有了,私下與我說放心生,孩子他帶。這一套完全是學那公西仇。」
鮮于堅的邏輯很簡單。
北啾肯定放不下將作監,不可能有空閒照顧孩子,雲策受雲達醍醐灌頂,日後也是要衝擊二十等徹侯的,也分不出心神養育後代。二人皆是無父無母孤兒,身邊沒個長輩幫忙分擔,思來想去就他一個同門師弟能派上用場。
這事兒,舍他其誰?
再加上公西仇這兩年帶甥女不亦樂乎,鮮于堅主動代入舅舅身份。帶孩子,還是家養的叔叔/舅舅用著順手放心。那陣子,鮮于堅跟公西仇走得很近,近到雲策都生疑。
當時並未多想。
鮮于堅當年就是公西仇救的,二人有往來也正常,雲策作為同門師兄並不會幹涉。
北啾:「」
雲策無奈:「他也不想想,他師兄跟荀永安,你跟公西女君,終究是不一樣的。」
公西來是普通女子,蹉跎到年近三十,還不知能以肉體凡胎之軀跟荀定廝守多久,急於要個子嗣也情有可原。北啾能修煉,不愁壽數,一門心思掛念墨家發展、鑽研《天工開物》,不論是婚嫁還是生育都太占精力時間。
這點從雲策給將作監當了多年編外,如今依舊無名無分也看得出來。北啾不急,雲策也不急,修煉讓他沉迷,北啾是武道之外的意外。他終究是比先祖和恩師多份運氣。
天寬地闊,來日方長。
北啾道:「子固,先留著吧。」
現在用不上,指不定哪天能派上用場。
雲策贊同:「我也是這麼想的。」
北啾見他也能厚著臉皮答應下來,失笑:「你就這麼給人當師兄的?沒個正形!」
雲策道:「幼時在山門,子固與我最親近了,他多少次尿床不是我這個師兄半夜爬起來幫他收拾殘局?我當時的年紀也沒大多少子固有時睡迷糊,又怕師父責罰,幾次撒謊說是我尿床了,我替他擔了多少冤枉事兒?」
自從魏壽他們開解,雲策在北啾面前話多了不少,不時還會提山中幼年歲月,用冰雕出幼時模樣。雲策長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