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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說了一個「你」字,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他倒下的時候,看到另一個兄弟也倒下來,大張著雙眼,就在他眼前半尺之遙,那人肋下斜著向上插著一口刀,直沒至柄,顯然是插進了心臟。
「這個殺手的活兒,乾的不乾淨!」
胡老大咽氣之前,腦海中居然荒涎地冒出這麼一個想法。
前廂這裡鬧成了一鍋粥,側面牆上就有那「老成持重」、「心思縝密」的趁機翻過牆去,摸進了後宅。
這人一面向內潛入,一邊不屑地點評前邊殺人的「戰友」:「殺幾個侍衛有個屁用,還打草驚蛇!老子不跟他們混作一路,真是英明之舉,待我找到賴躍飛,一刀結果了他,看他如何仰視於我!」
抱著這種想法趁機潛進賴府後宅的至少有三個人,他們當然是沒找到賴躍飛,其中一個摸去了帳房,誤把大賬房當成了賴躍飛,興高采烈地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向旁邊一個面如土色的賬房夥計問了一聲,才曉得白高興了,惱怒之下,又送了那夥計一刀。
還有一個摸到「濯纓泉」去了,四下轉悠半天,一個人影兒也沒有,便拆了那亭子,砍了那石榴樹,把假山上的大石頭狠狠地堵住了泉眼,一番泄憤之後,這才離去。
第三個摸到了花廳,只見著四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本著賊不走空的原則,卻又扛不走大姑娘的客觀情況,便放了一把火,宣告「我來過!」
王恆久乘上牛車,賴大柱自然沒有與他並坐的資格,便佩了刀,與他的侍衛們護擁在牛車左右,大開中門,走了出去。
他們剛出府門,就見街上許多百姓驚呼吶喊,倉惶逃竄,驚疑間,賴大柱就見自己的府邸方向濃煙滾滾,火勢燎天,正驚怔莫名,突聽一聲牛吼般的巨響,緊跟著就見一塊石頭翻滾著直上半空,一道水泉在火光中沖宵而起。
「鏗!」
那塊大石頭翻滾著從空中飄落下來,正砸在王恆久的車駕前面,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賴大柱怔怔地看著那塊大石頭兩個紅字的大字「濯纓」,一時間徹骨生寒。
「咔喇!
巨石裂成了數塊,「濯纓」兩字四分五裂。
王恆久掀開車簾兒,變色道:「什麼情況?」
他說話的當口兒,那牛兒受驚,猛地退了兩步,而在他們正前方,突然有四個行人猛地從寬袍之下掣出長刀,向他們撲過來,結果那巨石一落,把他們也嚇了一跳。
受此一阻,他們的行動就慢了一拍,車把式反應極快,馬上一拉牛韁繩,將那車原地兜了一個圈子,就往那依舊敞開的大門趕去。與此同時,王恆久的幾個侍衛也拔刀向那四個刺客衝過去。
賴大柱沒有戀戰,帶著他的人,緊隨牛車往回沖,剛衝出兩步,忽覺頭頂一麻,猛一抬頭,就見路邊一處店鋪二樓窗內正跳下一人,手中舉著一口鋼刀,刀似匹練一般。
賴躍飛駭然之下,猛然退了一步,那人一刀劈空,「噗」地一刀正中牛屁股,那牛吃痛,登時變成了瘋牛,原本四平八穩的步伐,剎那間比奔馬還快,向著那大門內狂衝進去,大門、儀門、二門,一路不停,車中王恆久坐不穩,哎喲一聲向後栽去。
大門口兒,賴躍飛就率人與那刺客戰到了一起,王恆久一念之仁,倒是給自己留了幾個斷後的人。
李伯皓和李仲軒加了錢,叫那裁縫鋪掌柜的加上小學徒,甚至連師娘都用上了,終於趕製出了兩套青色的勁裝。
兩兄弟還用邊角料做了兩塊三角形的蒙面巾,中間挖倆窟窿當眼睛,就往脖子上一系,因為擔心西市關門,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當他們進坊時,就見坊中雖距閉市還有一刻鐘的時間,街上已經幾無行人,兩邊店鋪的掌柜、夥計,也都在忙著上門板準備打烊。
兩兄弟一身勁裝,脖子上繫著隨時可以拉上去遮住面孔的蒙面巾,簡直就差在身上寫上兩個大字「刺客」了。
「鏗!」
一個正上門板的夥計瞧見這兩位仁兄這副打扮,吃驚之下,沉重的門板沒上進檻里,砸自己腳面上了,痛得他眼淚都下來了,卻一聲痛也不敢叫出來。
一個掌柜的正急急忙忙地要給門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