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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忽然發現,坐在那裡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稍稍挪動了一下視線。
隨著她視線改變的,是男人跟前出現的少年。
原本應該被他拉在一旁,來不及反應的少年,此刻平靜的站在他與她之間的位置上,將兩人徹底阻隔。
「你怎麼可能這麼快!」
男人一聲驚呼。
隨後聲音戛然而止。
林亦甚至於都沒動手,身旁席捲而去的勁氣,已然徹底將眼前的男人瞬間剿滅。
風吹過。
像是什麼都沒出現過一般的樣子。
「不躲?」
林亦瞥了眼此刻還坐在那裡的雲稚。
這女人剛剛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沉穩淡定,讓林亦有些刮目相看。
「沒反應過來。」
雲稚猶豫了一下,如實開口:「他動的太快,而我在發呆。」
「所以沒反應過來。」
原本還以為會聽到雲稚說出譬如有你在,我相信不會有事兒這樣的話的林亦也不由得怔了怔。
「另外,看在我媽和你的媽媽認識的份上,我想你也不會讓我出事。」
雲稚隨後補充。
這話說的有點道理。
林亦也曾想過,等有空了的時候,要不讓雲稚的老媽親自前去白楠給鄭嘉雲道個歉。
雖然這種想法聽上去蠻幼稚,而且也不過就是很小的事情,但是凡人一生的生活,也不過就是由各種小小的平凡事情所組成。
柴米油鹽醬醋茶。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大抵如此。
林亦更想的是讓鄭嘉雲多出幾口氣,最好是能把那些年受過的氣全都出出去。
至於那個當初拋下鄭嘉雲和林亦的林家男人,林亦心中自有打算。
「你想的倒也沒想錯。」
林亦點頭,在雲稚身旁坐下,閉目養神。
沒有過多解釋。
「像你這樣的人,很孤獨吧。」
雲稚忽然開口:「人生孤獨是常態,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理解你所做的一切。」
「世界不公平,有些人生下來就擁有一切,另一些人一無所有,所以需要奔跑,努力,奮鬥,為自己和未來去戰鬥。」
「路上遍體鱗傷,不斷成熟,所謂的成熟,大概就是讓少年的熱血沉寂,變得冷漠與麻木,失去痛覺,最後可以獨自無畏的面對來自於整個世界的刀。」
「而你,林亦,你曾經也是一無所有的吧。」
「不管現在的你,這個海州林大師的稱號有多麼的萬眾矚目,但是我能感覺到,你想要把握命運的心,也能感覺到你身上的孤獨感。」
「無人理解,強大且溫柔,榮耀卻孤單。」
「有時候,挺像個倔強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