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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明察。」鱗爪飛揚的北冥觴語調自矜,「無巧不成書,先前本太子方遇過相似的事件。」
「是師相?」蒼狼猜測。
「又被苗王猜中了。當時本太子的判決非常簡單直接:剝除相位,以及戴罪立功。」
「哦?」蒼越孤鳴眉目一動,「如此相位空懸,朝綱之事由誰把持?」
「海境尚有左將軍、右文丞,若憂及統合,本太子心中亦有人選。」說到這裡,北冥觴輕垂衣袖,袖中五指微動,摸上腰後玉拐握把。
「閣下若繼任為王,選擇新任輔弼也將列為首波政績。」
一朝天子一朝臣。
臣屬的選拔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為君者的眼光乃至心胸氣度。
「若那名人選不能讓人心服,閣下又會如何?」
「用能力說服他人,當然還有個人的操守。」
自幼師法王道,卻是難得有人問及治國理念,鱗族太子侃侃而談。
「能力與操守若只能選其一,將以何者為重?」蒼越孤鳴問。
「海境人才濟濟,必能找出兼顧之人。」北冥觴自信。
「本王相信海境地靈人傑,不虞匱乏,那再退一步想……」
這面蒼狼斟酌著字句,那廂徑自打斷開口的北冥觴語音聽起來十分不解。
「為何要退一步?」
「將要件簡化,更能看出實際需求。」蒼越孤鳴說。
「苗王想出考題,本太子也樂於接招。」北冥觴示意放馬過來。
「客氣了。」蒼狼道,「假若王之才能不若臣下,又要如何馭下?」
「此時個人的節操便是關鍵。操守有缺,撥其位,反之,有何擔憂?」
「確實是最簡單明快的判斷與做法,若是兩年前,本王可能會將這個答案列為首選。」
蒼越孤鳴微微一笑,笑容背後難辨真實想法,抱拳致意抒發殷切祝願。
「本王期許閣下未來繼任之時,能不忘初衷。」
「苗王客氣了,這不是理所當然嗎?」躊躇滿志未逢挫折的鱗族太子對未來總有無限野望。
看著眼前朝氣蓬勃的少年人,蒼狼閉了閉雙目,淡淡地說道:「理所當然有時,就只有理所當然。」
「這句話,講得也太有世故跟感概了吧。」北冥觴撇了撇嘴。
要知道兩人真實年紀相差無幾,甚至鱗族太子可能還要稍大一些。
「哈!」輕笑一聲,蒼越孤鳴語意確信,「最少本王知曉,你一定不是師相的弟子。」
篤定的言辭,敏銳的反應,讓人不由好奇蒼狼的推論過程。
鱗族太子正待出聲相詢,蒼越孤鳴已然單方終結話題。
「與閣下今日一番對話交談甚歡,便以此物遙祝海境未來風調雨順。」
完璧歸趙以示兩境修好,蒼狼便自取出始帝遺蛻相付。
「承苗王吉言了!既是如此,本太子……」雙手接過始帝鱗,此行明面來意既成,已無停足理由,北冥觴猶豫片刻,說,「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據聞先前中苗鱗三界曾簽訂和平條約,卻未真正了解彼此風俗民情,加上欲星移數度來此,只為公事,行止匆匆,未能建立更深的交誼,讓條約流於表面,未見真誠。」
鱗族太子的意思並不難懂,蒼越孤鳴遂省下客套:
「閣下是想繼續留在苗疆作客?」
「苗王果真明察。」北冥觴情真意切稱讚一句,「若是不方便,本太子仍想請苗王勉強一下。」
「一連幾日,苗疆瑣事繁雜,需要本王親身處理,恐怕怠慢。」
「本太子自便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