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方寶劍,一品大員也斬得。做官麼,看得就是風色,這時候誰不順著輔國公的風口兒轉,丟了前程事小,要殺頭的!」
喬虎屁股底下好象插了幾根針似的,他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陪笑道:「多謝提點,總督大人的命令,本司從不敢怠忽大意的,本官一定秉公執法,對這些私通匪盜的殲商刁民,絕不辜息!」
閩縣,孫家船行,船主孫奕凡接了一個艹京都口音的人上船之後,就把夥計們都轟上岸了,大半個時辰了,還不見兩人出來。
船艙里,那一口鳳陽腔的京都人已站起身來,拿起竹笠扣在頭上,對孫奕凡道:「洛家、李家、侯家等幾家與倭寇、海盜有瓜葛的,如今都抓了起來,拷問之後,給他們做事的爪牙也將捕殺殆盡,倭寇和海盜在陸上的耳目剩不下幾個了。這是你的好機會,夏老闆說,要你趁此良機,儘可能地取得他們的信任,成為他們在陸地上最得力的耳目。」
「卑職遵命!」
那人道:「我走了,需要用到你時,我們會再和你聯絡!」
那人一掀艙簾,匆匆離開了。老孫頭慢慢地走上船頭,船頭微微一沉,他的兒子赤腳跳上船來,這人光著脊樑,一身水鏽,身材不高卻生得彪悍,臉扁眼長大嘴岔子,好象一隻蛤蟆精似的,雖然難看,卻有一股糾糾氣概。
他瞟了眼那京都人的背影,向孫奕凡問道:「爹,那人是幹什麼的啊,有私貨要夾帶麼?」
老孫頭橫了他一眼,訓斥道:「多嘴!不該你管的事,別管!」
孫奕凡扭頭想要走回船艙,想了想又回過頭,對兒子道:「跟我進來,爹有話對你說!」
※※※※※※※※※※※※※※※※※※※※※※※※※※杭州府大牢前兩天突然變得空空蕩蕩的,除了幾個身負命案的要犯,其他的犯人能放的都放了,一些莫名其妙被放出去的犯人歡天喜地的到處打聽,還以為朝廷有什麼大喜事,大赦天下了。可是誰也不知道原因,就知道從京里來了一個叫陳東的錦衣千戶,結果牢裡的犯人就都給放了。
結果只過了兩天功夫,他們就知道這位陳千戶為什麼要放人了,因為……他要抓人,要抓好多好多人,不把這些小偷小摸、坑蒙拐騙的犯人給放了,他都沒地方關這麼多犯人。
僅僅兩天,杭州府大牢被陳東改造成了詔獄一般的人間地獄,十八般刑罰全都搬了來,犯人從浙東各地源源不斷地送到這兒來,每天都能看見囚車在杭州府大牢進進出出。
在海上打倭寇不容易,是因為他們可以隨時逃遁,也可以隨時登岸。他們在沿海眾多的漢殲耳目,使得他們在陸地上來去無蹤十分難纏,以浙東幾個衛所的駐軍,根本看顧不過來這麼大片的國土,只靠一雙腿,也無法及時追擊倭寇,實行有效打擊。
夏潯剿倭的第一步,就是刺瞎他們的眼睛,弄聾他們的耳朵,叫他們靠不了岸,靠岸就眼聾耳瞎,自己往槍口上撞。所以他的第一步就是肅清漢殲。
夏潯動用了錦衣衛和潛龍,而且還大量招募原來與雙嶼島有走私關係的浙東平民、商販為耳目,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同時頒布了通倭連坐法,對漢殲及辜息縱容漢殲者堅決鎮壓,毫不手軟,通過這種手段,只要抓住幾個通倭的漢殲,通過他們之口,就能盤問出更多的倭寇耳目。一時間,新組的水師轟轟烈烈守練著兵,各地官府在夏潯這位五省總督的驅策之下,已經展開了一場另類的「堅壁清野!」
「咣啷!」
大門開了,一個面無人色的男子被兩個如狼似虎的獄吏架著拖了進來,陳東在牢房裡正對面倚牆的地方放了一張公案,這就是他辦公署衙的地方了,大牢裡瀰漫著皮肉的焦糊味兒,悽厲的慘叫聲,好象人間地獄一般,那人本來就驚恐已極,被拖進來之後,眼見左右一幢幢牢房內好象十八層地獄裡小鬼上刑一般的恐怖景象,嚇得雙腿僵直,被拖到陳東面前時,身子一陣哆嗦,衣襟下擺就濕了。
陳東端著茶壺,對著壺嘴兒喝了一氣,往桌上重重地一頓,一指旁邊空著的一間牢房,吩咐道:「架上,架上,用刑!」
「不要啊老爺!」
那人快被嚇瘋了,號啕大哭道:「我招!我招啊老爺!您要問什麼我全招!」
陳東抓過一副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