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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是同僚,而且竟是分派來咱們這兒的。」
掌柜老頭打開駕貼,板著的臉總算有些變化。
郝大頭說道:「上頭怎麼回事,不是說了不能隨便往我們這裡安插人。現在竟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紅姑聽到伍煦竟是同僚,鬆了一口氣,說道:「那麼多年了,再不給這兒派人,是要等到我們老死了再派嗎?你平時不是總嘮叨說恐怕大人把我們都忘了,現在來了人還囉嗦。」
這話一出,大家都有些沉默了。郝大頭也不嬉皮笑臉了,嘆了口氣說道:「我以為大人應該只會派來咱們當年的老兄弟。」
曾鐵撇了撇嘴說:「老兄弟和我們一樣,都在變老,年紀一大把,有妻有子的,來這兒窮山惡水作甚?我們當年闖了大禍才來的這裡,還是願他們千萬莫來這裡,在京城裡好好安享晚年吧。」
紅姑有些傷感了,眼中泛起一層水霧。
掌柜老頭這時開口說道:「廢話多!趕緊把他拖進去,待治好了便趕走。」
紅姑微微張嘴,想了想又不說了。回頭喊道:「都聾了嗎?掌柜的說把他先拖進去治。」
郝大頭答應了一聲,一把抓住伍煦的衣服,像拎頭待宰的豬,舉重如輕,一下子拎起來,就往客棧里走去。
曾鐵將騾車趕到後面的馬棚子,他對這頭力氣奇大的騾子很喜愛,也不休息就去給它弄草料。
很快,客棧便安靜了下來,只有夜空中的夜梟還在撲騰,旁邊的驛道在一眼望不盡的黑暗中沉寂。不用多久,早晨的陽光就會照在樹梢和客棧的屋頂,新的一天又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