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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道:「你這到底是吃呢,還是不吃呢?」
藍忘機也咬了一顆山楂,道:「吃。」
魏無羨道:「這就對了,想吃就說嘛。你這人真是從小就是這樣,想要什麼,憋在心裡,偏偏不說。」
笑了他一陣,兩人信步入鎮。
魏無羨這個人從小逛街便愛玩又貪心,跑得快,且什麼都想要。看到個小玩意兒,他必要捏捏看,聞到路邊飄來香滋滋的煙味,他也必要弄一點來嘗。藍忘機在他的慫恿下也試了一些以前絕不會碰的小食,魏無羨每次看他吃完,都要問:「怎麼樣?怎麼樣?」藍忘機有時回答「尚可」,有時回答「很好」,更多的時候回答的是「奇怪」。每當這時,魏無羨就會大笑著搶回來,不給他嘗了。
本來是要找個地方用午飯的,可魏無羨一路從西吃到東,塞了滿肚子,到最後走路都懶懶的,兩人便找了間乾淨體面的湯館,坐下來喝湯。
魏無羨筷子夾著蘿蔔片邊吃邊玩兒,等他點的蓮藕排骨湯,見藍忘機起身,奇道:「你幹什麼去?」
藍忘機道:「稍候,立刻便回。」離了一會兒,果然回來了。剛好蓮藕排骨湯也端上來了,魏無羨喝了一口,等夥計走了,悄悄對藍忘機道:「不好喝。」
藍忘機舀了一小勺,淺嘗輒止,道:「不好在何處?」
魏無羨勺子在碗裡攪了攪,道:「藕不能選硬的,粉一點好。這家放料不夠大膽,熬得太淺也沒入味。反正沒我師姐熬的好喝。」
他只是隨口說說,本以為藍忘機最多「嗯」的認真聽著,誰知他非但聽得認真,而且還發問:「如何選料為對,如何方能入味。」
魏無羨終於覺察了什麼,奇道:「含光君,你不是想給我做蓮藕排骨湯吧?剛才你是去觀摩過程了嗎?」
藍忘機尚未答話,他已經開嘲了:「哈哈含光君,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們家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做派,還有從小吃那種玩意兒養大的口味,你做出來的東西,肯定看都不能看。」
藍忘機又喝了一口湯,不置可否。魏無羨正等著他接茬兒呢,誰知他竟是穩如泰山,遲遲不接,終於等不及了。
他覥著臉道:「藍湛,你剛才是不是真要給我做飯吃的意思啊?」
藍忘機竟是很沉得住氣,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魏無羨有點急了,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角上,道:「你嗯一聲啊。」
藍忘機道:「嗯。」
魏無羨道:「所以到底是不是?好藍湛,我剛才說的都是逗你玩兒的,你真要給我做飯,哪怕是把鍋底燒穿了只剩個坑,我也敢把鍋子吃了給你看。」
「」
藍忘機道:「不至於。」
魏無羨簡直就差跳到他身上求了:「所以你還做不做?做啊,做啊,含光君,我吃!」
藍忘機不動聲色扶穩了他的腰,道:「儀態。」
魏無羨警告道:「二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
藍忘機給他纏得終於穩不下去了,握住他的手道:「已經做過了。」
「啊?」魏無羨一怔,「已經做過了?什麼時候?做的什麼?我怎麼不記得?」
藍忘機道:「家宴。」
「」魏無羨道:「那天晚上,我以為你是從彩衣鎮那家湘菜館裡買的那一桌,是你親手做的?」
藍忘機道:「嗯。」
魏無羨震驚了。
他道:「那是你做的?雲深不知處有廚房這種東西?」
「自然有。」
「你洗菜切菜?你放油下鍋?你配佐料?」
「嗯。」
「你你」
魏無羨震驚到無以復加,最終,一手抓藍忘機衣領,一手撈他脖子,猛地親了一下。
幸好兩人向來都揀最不起眼最幽靜的地方,靠牆而坐。藍忘機摟著他就勢一轉,如此,從外人看,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以及魏無羨環在他脖子上的一條手臂。
瞧他臉不紅氣不喘的,魏無羨伸手摸了一把,果然觸手滾燙。藍忘機握住他那隻不安分的手,警告道:「魏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