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這位便是車大人罷,本貝勒離京前,八叔還說揚州知府車大人是個bucuo的好官,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好,好啊。」
這一見車銘湊了過來,弘晴猛然想起了一事,不過麼,卻沒急著道將出來,而是笑呵呵地誇獎了車銘一番。
「貝勒爺過譽了,那都是主子往奴才臉上貼金,下官可不敢自當之,唯忠孝報國耳。」
身為八爺門下,車銘儘管官職不高,可也知曉弘晴與八爺之間壓根兒就不是一路人,自不會因弘晴這等誇獎而沾沾自喜,不過麼,臉上還是堆滿了卑謙的笑容,連連自謙不已。
「嗯,車大人能有這等心怕不是hǎode,也不枉八叔提攜你一場,罷了,此非敘話之所在,總讓父老鄉親們等著也不好,這樣罷,本貝勒先去驛站安頓下來,回頭再與爾等敘話好了,來人,備轎!」
弘晴虛與委蛇的能耐雖強,可也沒必要在此過多表現,這一見船上的大轎子已然卸下,也就不欲再多言,這便笑著揮了下手,就此結束了這麼場迎接儀式,甚至連聖旨都沒宣,便即緩步行向了停靠在一旁的大轎子,一哈腰便鑽了進去,何、車二人見狀,面面相覷不已之下,也沒得奈何,只好各自招呼一眾人等前頭帶路,浩浩蕩蕩地簇擁著弘晴的大轎子,一路向不遠處的驛站趕了去……
「晴貝勒,您能親來指導兩淮鹽務,下官等可是如久旱盼甘霖啊,呵呵,不止下官翹首以盼,那些鹽商們也是等得心焦了,這不,您一到,那幫鹽狗子們可都歡騰開了,片刻都不想耽擱,就想著能跟您多多親近則個,為此,特在『天星樓』備下了酒筵,想請您賞臉一行,不知晴貝勒您意下如何?」
揚州雖是大城,可畢竟只是一府,夠資格覲見弘晴的官員自是不多,就算加上鹽運使衙門的官員,攏共也就二十餘人罷了,這等接見的事兒也就只是幾句安撫話而已,自是不多會便完了事,待得覲見官吏們退下之後,何明福總算是逮著了個空子,緊趕著湊到弘晴身旁,卑躬屈膝地進言了一番。
「難得鹽商們如此盛情,本貝勒原該欣然從命才是,奈何職責在身,須輕忽不得,這樣罷,宴請就不必了,至於見面麼,明日一早都到鹽運使衙門相見便是了。」
何明福說的倒是殷勤無比,可惜弘晴卻並不打算給他面子,不為別的,只因此番弘晴可是來整頓的,自是不想在沒摸清情況之前便跟一眾鹽商們瞎廝混,倒不是怕了一眾鹽商們的糖衣炮彈,而是不想平白惹來言官的彈劾,雖說這等吃吃喝喝的事兒乃是官場常態,言官們即便是要就此事上本,也不見得能奈何得了弘晴,不過麼,多一事實在不如少一事來得好。
「啊,這……」
這已是弘晴第二回了,何明福當真是又氣又怕,奈何卻又沒膽子跟弘晴較真,只能是尷尬地吭哧了一聲,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側坐在一旁的揚州知府車銘,那小樣子還真就應了「病急亂投醫」這麼句老話車銘跟何明福的恩怨由來已久,不落井下石都算是hǎode了,又怎kěnéng在此時幫著何明福轉圜,自然是裝作沒瞅見何明福的求助之目光,依舊是老神在在地端坐著不動。
「這事情就這麼定了,何大人就代本貝勒前去,向一眾鹽商們致個歉意,明日公堂上再行商議便是了,去罷。」
弘晴壓根兒就沒打算給何明福再多囉唣的機會,一揮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
「是,下官這就去,這就去。」
弘晴都已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何明福自是不敢再多逗留,也就只能是無奈地躬身行了個禮,灰溜溜地退出了會客廳堂,自去與等候在「天星樓」的眾鹽商們商議對策不提。
「車大人,本貝勒有個私人的wènti要問,不知車大人方便否?」
弘晴沒理會何明福的請辭,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側坐在一旁的車銘,沉吟著問了一句道。
「貝勒爺有甚吩咐只管直言,但凡下官能知的,自不敢相瞞。」
這一聽弘晴如此說法,車銘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過了神來,忙不迭地一欠身,恭謹萬分地應答道。
「嗯,如此最好,本貝勒聽聞三十六年帶頭大鬧金陵貢院的鄔思道與車大人有著多年的同窗之誼,不知可有此事?」
弘晴也沒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