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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在下面侃侃而談,而王羽在上面聽的也是頻頻點頭。
先面的均田令,手段還比較溫和,就那麼一股溫水煮青蛙的味道。
而後面的這一道,廢除人頭稅,將稅賦,兵役和搖役全部都以田畝計算,這就是和既得利益階層的直接碰撞了。
不過,越是這種直接的碰撞,一旦成功實行,最後的效果就越會是明顯。
而管仲的這第二道政策,王羽越是聽到後面,才越是發現,這不就是相當於藍星清朝的時候雍正時期實行的攤丁入畝嘛!
只不過,管仲根據他們現有的情況,不僅將賦稅攤丁入畝,將搖役和兵役也一併攤丁入畝。
至於管仲後面說的土地購置稅,那就更好理解。
以後但凡是買地,達到一定畝數之後,再想要買地,都必須要向朝廷額外再交一筆稅。同樣是階梯制,買的地越多,需要交的稅賦也就越多。
這樣一來的話,就算是無法杜絕土地兼併,但至少能夠遏制一些。
「殺雞儆猴!這個人選,可是要慎重些的!」王羽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道。
「主公手握羅網重器,些許人選,自然不在話下!」
管仲將這個皮球再一次踢了回去。
至於王羽,則是已經開始暗自琢磨該從誰下手了。
占地過多是一個條件,誰手下人多,才是最為關鍵的因素。至於「欺壓良善、橫行鄉里、魚肉百姓」之類的,只是非充分條件,卻絕非是必要條件。
當然,王羽這邊,大抵也是類似的想法,直接奪你地,釋你農,顯得朝廷手段嚴刻,吃相難看,但整治貪污,維護法紀,懲戒不法分子,這總是正當理由。
順帶著,或還可抄個家?
用正當理由做事的話,別人就算是能夠猜出一些,但也說不出什麼東西來。
夜漸深,幾點亮光緩緩移向王羽暫居的御書房,遠遠的,虎衛軍早注意到了情況,待離近了,今夜當值的典韋方才瞧清楚,那是幾名打著宮燈的侍婢,簇擁著貴妃上官雲沁。
「參見娘娘。」典韋帶著當值虎衛立刻迎了上去,低聲見禮。
「免禮!」上官雲沁氣度大方,伸手虛扶,朝燈火明亮的殿內看了眼,問道:「陛下在吧?」
「末將這便去為娘娘通報!」
經過通報,進殿之後,上官雲沁發現,王羽這個時候正扶著御案,並捏著自己鼻樑,似乎是格外疲憊。
二者之間,也算熟悉了,沒有過多的客套。王羽瞄了她一眼,嗯,沒帶夜宵來
「你怎麼來了?」拉著他的貴妃的手,引至身邊坐下,輕輕地把玩著,王羽舒了口氣,方才開口問道。
「這皇宮清苦,冷夜孤枕難眠,心中惦記陛下,特來探視。」上官雲沁面色有些紅潤,溫聲應道。
她這話,是很容易引起歧義的,好像有種欠安慰的意思
上官雲沁瞟了眼御案上摞起的奏章,問道:「臣妾來此,沒有影響陛下理政吧。」
「朕呀,遲早要累垮在這奏摺堆裡邊!」王羽不禁抱怨了一句。
王羽說這話,很明顯是口嫌體正直,若沒有這些奏章的煩擾,他又要心懷憂篤,擔心大權旁落。
但王羽眉宇間的疲憊倒是一點也做不得假的,見狀,上官雲沁不由勸道:「陛下乃明君,勤於政事,為國操勞,也要顧念身體啊!」
「我大漢初立,正是勃勃生機之態,陛下何故仍如此憂慮?」能夠感受得到王羽心情並不好,上官雲沁溫柔地表示著關切,想要替他紓解一番。
「直到此刻,朕才發現,這天下萬土,竟不為朕所有!」王羽語氣中透著點鬱憤。
上官雲沁頓時詫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何出此言?」
「這」王羽張了張嘴,隨即強行咽下,擺了擺手:「罷了,不提這些煩心事了!」
「不看了!正好,朕肚中飢餓,你陪朕用膳。」王羽起身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身體,對上官雲沁道。
「陛下不閱奏章了?」上官雲沁有些詫異。
「需要朕批示的,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