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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聽完李易的長篇大論,卻是有些驚訝和愕然。
因為李易說的這一點,的確戳中了她的盲點,可是仔細想想,卻還真的是那樣。
就像李易說的那樣,沒有人覺得,電影把黑人群體塑造成那樣有什麼問題,而這本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李易借著《觸不可及》來諷刺那些人的歧視。
可不是嗎?那些言論本就帶著濃濃的歧視,歧視什麼?歧視李易是個華人,是黃種人,就像李易說的那樣,好萊塢不是沒有外籍導演獲得獎盃,可是有人說了什麼嗎?
沒有!
因為對方也是白人!
李易又說道:「另外一個問題,在我看來更加可笑,這裡是北美,這裡的人們為了自由可以拋棄一切,可以豁出去一切,好萊塢的包容性,讓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裡,追逐夢想。
奧斯卡之所以能夠成為全世界都影響力巨大的獎項,也因為其包容性,曾經有許許多多的外語片,外籍導演,外籍演員在這裡獲得獎盃,可是現在我卻聽到了,奧斯卡是北美的奧斯卡,不該把獎項頒發給我這樣的一個外籍導演,這似乎讓他們很憤怒,很生氣。
可是我卻覺得,有這樣的想法的人,真的很可憐。
就如同《肖申克的救贖》裡面的老布魯克斯,布魯克斯,在監獄裡生活了五十年,他掌管圖書館,在獄友們心目中,他有文化,有教養,是一個「體面」的人,他生活很規律,起床、吃飯、幹活、洗澡、睡覺都很準點。他不用回想過去,更不用擔憂未來。活得安然自在,以至於被假釋後,適應不了新環境,在孤獨和緊張中,自殺身亡。
善良又帶點狡猾的瑞德,在獄警和囚徒的夾縫中,活出一點所謂的威望。在獄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肖申克待了四十年之後,後來被假釋,來到社會上,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連撒尿都要向經理報告,否則一滴尿都擠不出來。
坐在井底的青蛙,會適應井口那麼大的天空,圈養的野獸會失去野外生存的本領。無論多麼低端的安逸,一旦適應了,內心便被無形高牆給圈住了。
其實有那樣的認知的人,何嘗不是被圈住了?
他們無法接受外界的變化,無法適應,比如,華國的電影市場在爆發,已經是世界第二大,僅次於北美的電影票房產出,他們無法適應,一個華人導演也能拍出好電影的事實。
如果奧斯卡真的像他們說的那般狹隘,那麼絕對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影響力!」
「我希望每個人都是安迪,而不是老布魯克斯,因為安迪是不同,哪怕他被囚禁著,可是他被囚禁的只是肉.體,他的靈魂始終是自由的,「三姐妹」的毒打沒有讓他屈服,典獄長的威逼利誘,沒有讓他隨波逐流,他時刻都在勇敢的做自己,成長、拯救是他從未停息的腳步。
瑞德說:「強者自救,聖者渡人。」安迪是強者,也是聖者。在獄中他一直在行動。
在一次維修屋頂的勞務派遣中,安迪聽見了獄警哈德利正為遺產稅苦惱,安迪主動與獄警溝通,並且用自己的專業知識,替哈德利解決了難題。
安迪贏得一次話語權,他跟獄警說:
「我只要求你給每位同事三罐啤酒,當一個人在春光明媚的戶外工作了一陣子時,如果有罐啤酒,他們會覺得更像個人。」
當啤酒開啟的那一刻,陽光是溫暖的,微風是和煦的,每個人恍然間成了自由身,像在自己家幹活一樣。
還有一次,安迪來到了監獄裡的廣播室,他從捐贈的舊物里發現了一張唱片,是莫扎特的《費加羅的婚禮》,他不顧一切地把唱片放到留聲機里,他鎖住了廣播室的大門,將廣播調到最大,肖申克的廣場上放風的囚徒被這突如其來的音樂聲震住了,不知所措地佇立原地。
瑞德說:「我從未搞懂她們在唱什麼,其實我也不想弄懂,此時無言勝有言,她們唱出難以言傳的美,美得令你心碎,歌聲直竄雲端,超越失意囚徒的夢想,宛如小鳥飛入牢房,使石牆消失無蹤,就在這一瞬間,肖生克眾囚仿佛重獲自由」。
這是安迪發出的心靈上的呼喚,儘管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