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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陣地中指揮作戰的潘仁貴也發現了山腳下那些如如蝗蟲一樣,漫山遍野衝殺而來的日軍後續部隊,就如整座山都颳起了一股黃色旋風。
「通信員,命令三排迅速來增援,機炮排的火力阻擊鬼子的後續部隊。」
此時他才算領略到這些小鬼子的強悍之處。
雖然他的指揮也算審時度勢,並沒有冒著日軍重機槍火力的彈雨貿然命令機槍開火,而是等到日軍已經衝進100米距離後才命令機槍和衝鋒-槍給日軍突然打擊。
兩個排共6挺捷克式機槍和30幾支衝鋒-槍的突然加入,確實是給日軍的前鋒部隊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後面又伴隨著幾十顆晉造手榴彈從天而降,潘仁貴肉眼可見就有幾十個鬼子倒在了衝鋒路上。
按照潘仁貴以往的經驗,在進攻部隊受到優勢密集火力打擊的情況下,一般就意味著這次進攻戰的失敗。進攻一方只能冒著槍林彈雨迅速撤退。
但是小鬼子的頑強還是出乎了潘仁貴的預料,這幾百鬼子在前後死傷了近百人後,居然沒有選擇退卻,而是各自尋找掩體,就在雙方距離100來米的戰場上與守軍展開了對射。而且日軍倖存下來的擲彈筒手還不少,他們三三兩兩找個彈坑或是低洼地就開始向守軍陣地投射榴彈。
隨著己方士兵不斷被日軍精準的子彈擊中或是擲彈筒的榴彈殺傷,讓潘仁貴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要知道雙方這麼近的距離對射,日軍精準的射擊和人數上的優勢就很快凸顯出來。
雙方幾乎是每一秒鐘都有人中彈倒地。雖然守軍是居高臨下,自動火器占優,但是交戰才短短的十幾分鐘,1連就已經出現了近二十人的傷亡,這才是潘仁貴趕緊調集預備隊上來增援的原因。
小鬼子的這種戰術讓他很頭疼,他們現在基本都趴在1連手榴彈能投擲的最遠距離外,像牛皮糖一樣死死粘住守軍不放,以命換命,以傷換傷。
其實對1連的戰士們來說,威脅最大的還是鬼子的擲彈筒,打得太特麼准了,而且還是曲射,打進戰壕里就造成一片哀嚎。
但潘仁貴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應對的辦法,現在已經有3挺機槍啞火了,潘仁貴不用去核實都知道肯定是被小鬼子的擲彈筒摧毀了。
守軍的士氣也遭受了打擊,很多士兵包括幾個基層軍官都面色蒼白地多次向他看來,等待他撤退的命令。
換做是以前的軍閥內戰,潘仁貴現在就是下令部隊撤退也不會受到任何責罰。
打不贏就撤,這是以前國內戰爭中的慣例和舊識。
但是,這可是國戰。
潘仁貴想到營長當初的命令:「沒有看到撤退的信號彈,你就是打到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也得給老子頂住,擅自撤退是要執行戰場紀律的。」
想到這裡,潘仁貴一把就將頭上的軍帽拽了下來。
娘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自從當兵後就知道這一天總會來臨,不就是以命換命麼,小鬼子不怕死,難道我晉地男兒就是孬種了?
他大聲喝道:「通信員,給老子到各排傳達命令,咱們今天就在陣地上和小鬼子槓上了,誰都特麼不許撤,誰敢撤老子就當場槍斃他。小鬼子要和咱們拼命,咱們也不能給大帥和山西的父老鄉親丟臉。大家堅持住,山上的增援很快就會到來。」
王小林滿臉失望地收回了看向連長的目光,嘴裡罵罵咧咧地嘟囔道:「這次特麼的死定了,日他小鬼子的祖宗。」
他邊罵著就跑過去將不遠處已經被擲彈筒炸死的機槍手和副射手的屍體拖開,將壓在他們身下的捷克式機槍端起來,拉動了一下槍機,大聲道:「賈老二,過來給老子裝子彈,今天老子殺一個保本兒,殺兩個就是賺的。」
要知道鬼子擲彈筒的榴彈也就相當於一顆手榴彈的威力,對人的血肉之軀來說當然是炸中就是非死即傷,但對機槍本身的破壞力並不大。
賈老二一隻胳膊已經被鬼子子彈打中,無法再端槍射擊,來給他當裝彈手正合適。
就在此時,「噠噠噠」
機炮排的兩挺馬克沁重機槍開始吼叫起來。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