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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槿年給了她一個輕蔑的眼神。
就在蘇星羽考慮要不要把手中的咖啡潑他臉上的時候,他才慢條斯理地又開了口:「蘇忠孝去找你了?」
話題跳躍得有點快,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你怎麼知道?」
「他在我的監控範圍之中。」
「什麼監控範圍?」
「當年害穆家破產的嫌疑範圍。」
蘇槿年輕描淡寫的聲音如同在蘇星羽耳邊掀起驚濤駭浪,下意識地,她重複了一句:「什麼?」
他一雙淺褐色清澈的眸子看著她,嗓音也如水般清澈:「我懷疑穆家破產的事蘇忠孝也有份,姐姐。這次回國,我是帶著名單回國的,就是謀害穆家的嫌疑人名單!陸家,蘇忠孝,還有其他的一些人,都在這份名單上。」
蘇星羽口乾舌燥,搖了搖頭:「他是我們的……不,你的父親,也是穆家的女婿。」
「我聽說你已經和他脫離親子關係了,姐姐。」少年如瓷器蒼白的容顏上露出一抹微笑,「很好。他根本就不配當我們的父親,這些年來我從來就沒有把他當過父親。就算撇開穆家破產的事不談,一個背著妻子在外面養小三的男人,也不值得尊敬。」
蘇星羽問:「你為什麼懷疑他?」
如果在今天之前,她說什麼也不敢相信穆家破產一事會有蘇忠孝的份,但蘇忠孝今天見她時的反應太不尋常,讓人不得不懷疑裡面有鬼。
她看著蘇槿年。
而蘇槿年沒有辜負她的等待,說:「穆家的經營狀況一直很好,突然間破產,很可能是有內鬼。在能接觸到穆家核心機密的人中,除去已經死亡的,只有蘇忠孝和少數幾個高管。再看看在這件事裡有誰受益就知道了——穆家破產,那幾個高管跳槽,都沒能得到比穆家更好的待遇,而蘇忠孝卻在短短一兩年後有了自己的公司,並且公司的規模不小,他的本錢從哪裡來?你就沒有懷疑過嗎,姐姐。」
誰受益最大,誰的嫌疑也大。
蘇星羽回想著小時候的事,說:「那時候家裡的日子很艱難,是秦家的伯父伯母不忍心我們受苦,看在和穆家曾是世交的份上借了錢給蘇忠孝……!」
她說著說著,聲音忽然停住,震驚地抬頭看蘇槿年:「你是說,當年的事秦家也有可能參與?」
「總算你沒笨到家。」蘇槿年輕哼一聲。
他低著頭,輕輕轉動著手上的白瓷咖啡杯,杯子裡的黑色液體在淡淡天光的映照下水波搖曳:「這些年來我雖然在國外,但一直關注著國內的動靜。當初秦牧對你還算不錯,我也以為是秦家念舊,直到四年前在蘇星琪的成人禮上他當眾拋棄你,我才確認,秦家骨子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的秦家,哪會借給蘇忠孝那麼多錢?我著手調查,發現當初那筆所謂的借款,蘇忠孝後來根本沒還給過秦家,也就是說,那根本不是借款,而是贈與,甚至根本就不是秦家的錢!」
蘇星羽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如果,真的是蘇忠孝和秦家聯合謀害了穆家……
也就是說,她的生父害死了生母和外公、舅舅……
她的臉色白得就像手中的白瓷杯子一樣。
可她還是想垂死掙扎:「這一切都是你的想像,推測,並沒有證據表明你說的是事實。」
「這並不是我的憑空想像,」蘇槿年說,「姐姐,外公臨死前曾秘密把我叫到病床邊,給了我一份穆氏產業的財務賬,親口告訴我穆氏是被人暗算破產的。外公也不知道敵人是誰,但他提了幾個人的名字,其中就有蘇忠孝。他叫我到國外去,等以後長大了,有足夠的實力了,再回國復仇,振興穆氏的責任從很多年前起就落在我肩上。」
蘇星羽不知道過往還有這樣的事,外公對蘇槿年做了那麼秘密的安排,卻對她隻字未提過。
「知道為什麼只有我嗎?」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蘇槿年笑了一下,「因為我是男孩,我天生就要承擔更多的壓力的。更因為那個時候,對穆家男丁下毒手的那些人,盯上了我,想把我這個外孫也斬草除根,我必須假死,必須被送出國。姐姐,從小我就學金融,因為只有學金融才能報仇。」
原來他是抱著復仇的心學金融的。
蘇星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