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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親兵趕來護衛,便先問他:「什麼情況?可有敵襲?」
郭朴快速下馬,跪在地上側耳去聽,片刻後抬頭:「意哥兒,沒有馬蹄,不是敵襲。」
郭信翻身上馬,朝西面的鳳翔府看去,清晨的薄霧朦朧間,卻看到一片沖天的火光。
郭信毫不遲疑,當即拍馬:「走,去中軍找趙太尉。」說罷想起什麼,又扭頭吩咐親衛:「去把王從事也叫來。」
郭信和王溥在東城外找到了趙暉等人,而先前那片火光也正是東城所起。
趙暉與諸將立馬在東城之外,身後是一片蓄勢待發的漢軍將士,趙暉與身邊將領們卻動也不動,像是在等待什麼,又像是在欣賞城頭門樓的大火。
被強行拉來的王溥還掛著惺忪的睡眼,忍不住低聲問郭信:「趙公既不攻城,也不進城,在這做什麼?」
郭信搖頭不答,心想該是漢軍在城內的內應起事了罷?
許久,薄霧漸漸消散,城頭的火勢也漸漸轉作縷縷烏煙,而東方的天際已泛出魚肚的白色,朝陽蓬勃欲出。
很快,門洞裡面傳來慌亂的腳步聲,趙暉身側一員偏將舉起佩劍,身後等待多時的步弓手們便紛紛引弦在側。
郭信也忍不住把手按在刀柄上,目不轉睛盯著門洞,然而從中走出的卻是一群已經卸甲的軍漢,正散亂地排著長隊走出門洞。
很快就有數員著甲卻不執兵器,也不戴兜鍪,散著發牽馬而來,在趙暉馬前不遠處跪作一排,叩首齊聲道:
「罪將等滔天之罪,恭迎太尉,恭迎王師!」
出城的叛軍軍士們也一齊向東邊下跪,場面一時寂靜。
趙暉立於馬上,用老態卻毫不羸弱地聲音呵斥道:「本帥奉從君命,征討不臣,王景崇何在!」
其中一員降將抬頭道:「回太尉,王景崇及黨羽周璨等人皆以伏誅,王氏家眷數十口在府中自焚而死。」
趙暉先是垂問那員降將:「你就是張思練?」
「正是罪將,先為禁軍都指揮使,王景崇便是罪將親手所殺。王景崇執意抵抗天師,罪將本為禁軍,受其所迫犯下大罪。罪將不願繼續從逆,暗下與太尉」
「你有功。」趙暉抬手打斷張思練繼續說下去,接著在馬上對一眾降將道:「本帥只誅首惡,首惡已死,其餘爾等迷途知返,便且不作定奪,然定罪如何還要聽候官家及朝中諸公發落。」
張思練等人又是一番領恩拜謝。
隨後便見趙暉側身向部將說了些什麼,部將很快領著幾騎策馬在軍中飛奔,一面朝眾軍呼喊:「王景崇已死,關中大定了!」
於是軍中呼聲震天,山呼大勝。
身邊的郭朴等人也是神情激動,就連郭信也受到感染,一時心中思緒萬千:離京開拔一年有餘,如今三鎮皆平,終於該到回家的時候了。
這時卻聽王溥低聲向郭信說道:「此人弒殺主上,不該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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