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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暉積極準備之下,漢軍很快發動了圍攻。
軍中四處熱火朝天,那種緊張又激動的氛圍郭信已經歷過許多回,身處其間覺得熟悉無比。
只是此番攻戰不管郭信什麼事,他便與王溥每日陪同趙暉一起在遠處觀陣。
漢軍的準備不能說不用心,至少郭信在魏州等地曾見過的各式攻城器械俱在,加之西關城先前就被趙暉奪下,城上叛軍依城據守的優勢並不大。
然而趙暉並未上來就投入全力,只命部眾先攻正面的北城,更像是在試探著城內的餘力。
郭信看出這一點,覺得趙暉是想要逐漸向城內施加壓力,以策應城中內應及早納降,因此自然沒必要白白浪費兵力。想到此處,他向馬上的趙暉打望過去,見其果然神情鎮定,不見絲毫憂愁之色,便自覺自己的猜測已從趙暉的臉上得到了印證。
與城外的氣氛截然不同,城內到處是一片死寂,城外的鼓聲、廝殺聲傳到城內,傳到每一個心驚膽戰的守軍耳邊,卻得不到這些蒼白面孔的一絲反應。
「東京無德,我等掀起叛旗,早已走投無路!城破之時,爾等都要做漢軍刀下鬼!若是拼力死戰,待到蜀國大軍來援,還有一條生路!」
從北城剛剛撤下的都指揮使周璨,一面在馬上向四周的士卒高喊,一面向府衙拍馬而去。
府衙前連值守的親衛都不見一個,周璨用力地蹙著他的眉頭,將馬韁甩給親兵,便步履急切地趕上殿去,還好王景崇與一眾部將都在殿上。
周璨環顧一圈,殿裡每個人都站著,好像那些擺著的座位都插滿了鋼釘,叫眾人的屁股不敢挨近。
這時被部將圍著的王景崇瞧見周璨身影,連忙發問:「北城如何?士氣如何?」
眾人為周璨讓開視線,周璨當即開口:「敵軍未發全力,而我軍士氣已可不用,待敵攻勢益猛,我軍必難堅守!」
話音罷了,殿上只聽得一片嘆氣聲,像是早已預知的回答得到了驗證。
連主將王景崇的臉上也毫無意外之色,周璨看著眼前情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固守已經無益,原本有長安、鳳翔二鎮與我互為表里,如今二鎮皆平,後蜀小兒輩不可依仗,末將之見,不如及早出城歸降。」
與他先前在街路上鼓舞士卒們的說辭不同,這番話才是周璨心中真正所想。
而先前不執一言的將領們聞言頓時譁然,素與周璨不太對付的都指揮使張思練立馬站出來駁斥道:「我軍好像囊中之物,現在要是降了,還不成了漢軍刀下魚肉?」
周璨重重地哼了一聲:「既知道是囊中之物,又不願歸降,張都使可有妙計帶咱們遠走高飛麼?」
張思練啞口無言,甩過頭去問王景崇:「究竟如何,還是主公做主!」
大夥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景崇身上,王景崇硬生生把屁股放在那冷硬的椅子上:「情勢山窮水盡,眼下事關我等生死之際,已不得不用應急之策。」
王景崇目光睥睨,目視諸將,隱約間竟還能拿出曾經禁軍主將的風度。諸將的注意力集中在王景崇身上,周璨在內心不禁升起敬意:王景崇實乃大將之才,若非時運不濟,不然何至今日!
「張思練、公孫輦。」
張思練與被叫到的另一員將領抱拳應聲。
接著便聽王景崇有條不紊吩咐道:「你二人守衛東城,趙暉精兵多在北面,待明日五鼓以前,你二人燒東門詐降,但勿要使敵軍入城。本將與周璨率餘部精銳,盡出北門沖襲敵軍,搏一把出路,也好過枯坐待斃。」
說著王景崇的聲音驟然雄壯起來:「本將乃前朝禁軍之將,奉命王事征戰數十載,縱然事敗而死,豈能束手就擒!」
眾將得令而去,戰事危急,周璨還要趕去北城督軍,在府衙門外,臨上馬前卻發現張思練和幾個偏將走在一起,彼此交頭接耳似乎是在商議什麼。
好像是發現周璨的目光,張思練帶著幾人停下腳步,冷冷地看向周璨:「周都使,還不上路麼?」
郭信睡得正熟時,就聽到帳外亂糟糟喊聲一片。
郭信快速披上甲走出帳外,才發現天色甚至還未亮,又見郭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