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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崔氏並未似以往那般早起,睡得太安穩,一直睡到天亮方起身梳洗,看過兩個閨女,崔氏用過早飯,化了個淡妝,就進宮去了。
趙貴妃見崔氏有些憔悴,還說呢,「面色似不大好,是不是累著了。」正經兒媳,崔氏除了連生兩女,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趙貴妃對媳婦挺關心。
崔氏摸一摸臉,笑,「倒還好,並不覺什麼。」
趙貴妃說了些保養身體的話,又問起二孫女的滿月酒來,崔氏笑,「文康姑媽、長泰妹妹、永福妹妹,還有幾個弟妹,都去了。姑媽很是喜歡曦姐兒,還特意給了晨姐兒一套小首飾。」
趙貴妃聽得也是歡喜,笑,「晨姐兒古靈精怪的,正是招人稀罕的時候。下次進宮你帶她來,這些天沒見,我也想她的緊。」
崔氏應了,又說些滿月酒的事,哄得趙貴妃歡喜了,方說張氏的事,崔氏道,「我自問待她不薄,我一入門兒,知道她是服侍殿下的,就給她過了明路。她生了昊哥兒,我單撥了院子,安排了嬤嬤侍女過去服侍,她的份例,亦是上上等。當初我想著昊哥兒畢竟是殿下的長子,也是我的兒子,我是做嫡母的,抱了昊哥兒來養著,也是我分內之事。殿下說怕昊哥兒乍離了生母不適,為著孩子,我也就讓她照顧昊哥兒。不想她這般不懂事,昨兒那樣的日子,她悄悄打發個嬤嬤來問我一聲,難道就請不來太醫了?還是說我是個刻薄人,她不將事鬧出來,我就不給昊哥兒請太醫?母妃不知道,昨兒那些親戚,妯娌姑嫂的都在,外家娘家來了那些年,她就這樣兒,縱使令我擔個無能的名兒,於王府又有什麼好處呢?我氣她不懂事,讓李嬤嬤去教導她幾句,晚上殿下就說我苛刻。我叫她來問原由,昨兒那樣的好日子,她就穿了一身白就到了我院兒里。」崔氏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趙貴妃怒道,「這樣的東西,還留著她做什麼!」
崔氏泣著,「我已處置了。」
「這幾個月,我要安胎,再加上生產坐月子,規矩就寬泛了。她又是殿下心尖兒上的人,殿下以為我是吃醋,我要是那樣的人,當初怎會抬舉她。原是看她服侍殿下多年,不想這般不識抬舉,於內辜負殿下期望,沒將我昊哥兒看顧好,令昊哥兒受傷。於外丟人現眼,令殿下面兒上蒙羞。我想著,還是要選端莊知禮的來服侍殿下,我年輕,還得請母妃給殿下選幾位側妃入府。母妃只管挑好了人,家裡院落我命人收拾了。待將來納進淑女,再為我與殿下多誕子嗣,我也算不辜負殿下與母妃了。」
說來張氏還是趙貴妃打發去服侍兒子的宮人,當初瞧著張氏伶俐,趙貴妃方打發她去了,如今這般打臉,趙貴妃倒沒覺著面子上如何,畢竟崔氏才是正經媳婦,崔氏並未做錯。趙貴妃能掌宮闈多年,就不是個蠢人,也不會因自己派去的宮女被媳婦處置就覺著媳婦不好,趙貴妃正色道,「這樣的東西,有一個處置一個,有一雙處置一雙,斷不能留在府里叫人笑話。」緩一緩口氣,趙貴妃安慰媳婦,「側妃的事,急什麼呢,你們還年輕。再說,乍然真進一個四品側妃,品性這東西,略相看幾回,略說幾句話,是看不出來的。就是張氏,當年要不是看她懂事,我也不會令她在阿熙身邊服侍。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你還年輕,以後就知道了,觀人最難。就是要抬舉側妃,要我說,也不必急。延熙身邊兒,不見得個個都是張氏這等賤婢,有老實的本分的知道服侍敬重你的,慢慢忖度著好的,略抬舉一二倒無妨。」並未應允側妃的事。
崔氏都應了。
趙貴妃特意叫了皇長子進宮說了他一通,「你倒為個賤人去說你媳婦。」
皇長子沒想到崔氏還進宮告狀了,道,「就一點子小事兒,也值得她進宮來同母親說,倒叫母親替我操心。」
「想我不替你操心,你倒是放明白些。你這樣抬舉一個賤人,你也想想你媳婦,她每天進宮孝敬我,服侍太后,回府還要替你打理內闈,為你養育兒女。你想想,你這般傷不傷她的心。」趙貴妃罵一回勸一回,心裡有些話還不好直說,永定侯府那不是好相與的,你對他家閨女不好,還想他家以後替你出力,你做夢呢。
皇長子對崔氏很是不滿,道,「母妃不知道,她瞧著寬厚,心可硬了。昨兒直接把阿蘿杖斃,阿蘿服侍我一場,又生了昊哥兒,不看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