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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磷臣勒住了馬韁,一邊控制著戰馬,一邊側頭觀看攔路的魏軍。
第一眼,就是魏軍選擇的地形很刁鑽,戰場已經接近長城,地處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魏軍擋在兩原間一條溝壑的入口,控制了向南的道路。
第二眼就是驚訝,人馬不少,至少六七千騎,這讓他有些吃驚。
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關中的蠻子只有四五千馬軍,現在幾乎翻了一倍,怎麼不讓他震驚。
其實不只是他不知道,北京的多爾袞怕也是剛剛知道關寧軍投降高義歡的消息。
額磷臣的第三眼,便是覺得對方的馬軍不一般,大多是披甲兵,旌旗如雲,馬槊如林,數千人馬鴉雀無聲,只有戰馬打著響鼻,馬蹄撥動地面,絕對不是新卒,而是一支精兵。
關寧鐵騎,玩起命來,可以同八旗兵斗一斗,額磷臣的藩兵,許多人的裝備就是一件襖子,頭上戴著氈帽,腰間彎刀,然後手裡一張騎弓,大多是輕騎兵,氣勢上就輸了一籌。
額磷臣極目遠眺,仔細看對方的衣甲,心頭立時一凜,有些驚愕,怎麼有點像關寧軍?
「王爺,對方馬軍不弱,我看還是從長計議吧!」巴布皺眉,給額磷臣一個台階下,他也看出對手很強,不想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額磷臣臉上一陣漲紅,氣勢洶洶的追殺上來,一照面就灰溜溜的認輸撤退,實在是有損蒙古勇士的尊嚴。
況且在阻攔的魏軍後方,肯定就是被魏軍擄走的部民、牛羊、馬匹,他必須要奪回來。
當下額磷臣一揮手,果斷道:「不怕,看本王磨死他們!」
雖說魏軍在關內已經打出了名聲,額磷臣也聽過魏軍的戰績,知道魏軍與清軍交戰,罕見敗北,但畢竟他沒同魏軍交過手,而世上總有一些人,沒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就絕對不信邪。
蒙古馬軍出現時,魏軍正迅速布陣,一個營的龍騎,迅速結陣,士卒檢查火銃,兩翼火炮就位,作為魏軍的中軍。
玄字營的選虎馬軍,則分成兩股,馬寶和副都尉王屏藩,各領一隊,游弋兩翼。
軍陣猶如一個螃蟹,橫陳在蒙古馬軍面前。
額磷臣一看,原來是用馬匹代步的步軍,心中瞬間更有底氣,是該讓這群蠻子,見識下蒙古騎軍的厲害了。
「巴圖、哈貝馬,你二人各率一千五百騎,把敵陣左右兩翼的騎兵引開,蠻子裝備精良,先不要和他們對沖,讓他們追擊你們,你們用弓箭射他們,等將他們消耗的差不多,再回身追殺!「
一瞬間,額磷臣一揮手,下達了第一個軍令,準備利用輕騎兵速度和機動力的優勢,一步步的瓦解他們。
蒙古人的號角吹響,兩支蒙古輕騎兵,呼嘯著從兩翼衝出,漢子們揮舞著彎刀,口中發出怪叫,馬蹄捲起滾滾黃塵。
蒙古漢子記事起,就能騎馬彎弓,漢人最精銳的騎兵,在騎術上,也比不上一個普通的牧民。
兩支蒙古輕騎,怪叫著取出弓箭,氣勢如虹的撲向魏軍兩翼。
額磷臣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這是笑給巴布、察琿多爾濟、還有策旺扎布看的。
他要讓漠北三部的使者,親眼看見他,瓦解蠻子的軍陣。
「巴布,本王的安排如何?」額磷臣忍不住問了句。
他話音剛落,對面魏軍陣線中忽然「轟」的一聲巨響,騰起一團白煙,將他和巴布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眾人便見一枚炮彈,尖嘯著射出,猛的砸入剛衝出去的蒙古馬軍中,炮彈擊中地面,濺起一團泥土,緊接著彈射而起,砸中一匹戰馬,馬頓時摔倒,將騎兵甩出老遠,騰起一團黃塵。
後面的騎兵躲避不及,戰馬被絆倒,陣中黃塵滾滾,人馬嘶鳴。
「這炮~這炮居然能打這麼遠?」額磷臣臉上瞬間愕然了,巴布等人臉上也十分驚訝。
他們方才看見明軍陣中有炮,還以為是明軍那種佛郎機火炮,也就打個幾百步的距離,對騎兵威脅並不大,但沒想到這火炮居然能打這麼遠。
隨著第一門火炮開火,魏軍兩翼的火炮,開始陸續轟鳴起來,蒙古輕騎,被打得連連墜馬,在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