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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好方向後,谷老爺子兜兜轉轉,他入這片林子好幾次了,可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他有點絕望,但是很快,他想起了一個人,就是和他分開,還有書信往來的故人,小道士的師父——於牧野。?
於牧野師承張衡1,尋脈破鬼的本事厲害,在很早的時候就是有名的道士了。谷老爺子給於牧野寫了書信,請求他相助,只是他沒料到,那時候的於牧野已經加入了黑山軍,成為了他們的得力要員,對於寶藏,於牧野有另外的打算……
而後的事情,就如先前我們從小道士口中得知的那樣,兩年前,於牧野拋棄了谷老爺子,獨自前往了墓穴,而他也的確厲害,隻身一人找到谷修和谷西窮盡一生追尋的寶藏地,並且從中脫出。只是,這座古墓還是要了他的性命,臨死之前,他將木牌交予給了小道士,希望他完成自己的任務。
而谷老爺子在小道士找上門之後,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他改頭換面,原本有幾次他想在途中了解我們,但看我們各懷本事,和他先前遇見的人有所不同,於是留下了我們的性命。而他的手下,也就是谷家的後輩事實上一直跟著我們而行,只是有一部分人死在了「人面毛鬼」的口中。
所有的事情一下子清楚了,包括這座古墓主人的真正身份,此時此刻,我的心裡除了沉重,再無其他,先我必須要面對谷老爺子油盡燈枯的事實,其次,這座古墓所留下的血腥氣太重了,太多的人為他前仆後繼,太多的人為他就此命斷黃泉,我不知道當年屠邪到底算到了什麼,但是想到當年安歸口中所說的「魔君」,我隱隱感覺到了一股冰涼的氣息在身邊圍繞……
「魔君會帶著惡報重返人間……」到底是什麼樣的惡報?什麼時候會出現呢?我深吸了一口氣,眼下谷老爺子喘息凝重,老祖宗、小道士和我們分散了,我們三個菜鳥組在一塊,最多只能彼此慰藉,洗卻點恐懼,但是接下去的路,萬一碰到什麼陰邪的事情,我們要怎麼面對?
一下子絕望感襲來,我望著谷老爺子交待完事情後灰敗的眼睛,他嘴裡還在幽幽念著:「一定……一定要找到定魂珠……解開……解開詛咒……」
似乎是感受到了墓室里,即將要到來的死亡,那根詭異的白蠟燭又抖動了幾下,室內的光線忽明忽然,閃爍不定,給人一種緊張的感覺,我想著:「如果燭火滅了……墓室裡面一片黑暗,我們會怎樣?」這一想,便覺得毛骨悚然。
蠟燭是老爺子講到一半的時候點上的,因為空間幽沉的令人難以喘息,所以經過老爺子同意,我們便點了燭火,只是這個墓室很大,燭火的光渺小而微弱,甚至在這青黑色的房裡它顯得渾濁、陰森。
朦朧中,我的目光瞟過那蠟燭微光後的牆面,那牆古老斑駁,上面刻著的該是人形的浮雕,因為我看到了手臂的輪廓,而此時此刻,谷老爺子的氣息再變弱,我心裡五味雜陳,無心顧及那牆面上雕刻的內容,老爺子要是走了,我有點不敢想接下去生的事情,而且我著實無法面對一個在自己面前還活著的人,慢慢消亡,最終變成冰冷的屍體。
我抹去了眼角的濕潤,老爺子哆哆嗦嗦地抬起手,那抬舉的動作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抓著我的手,還是重複著那幾句解開詛咒的話,我應允了他的交待,並祈求著老天給他點時間,讓他不要那麼早離開人世,只是,他的傷太重了,地精果也無力回天,我們除了眼睜睜看著他的眼睛慢慢閉攏,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寂靜的空氣像是秋日雨後長巷那般孤獨沉重,交待完後世,老爺子的眼睛已經完全合上了,我們坐在原地心涼如冬日的寒冰,寶財和八堅抹著眼淚。
不知道壓抑地坐了多久,想起初和他見面時他那種令人厭惡的詭詐感,想著想著,我慢慢從那份傷感中抽回神。
我吸了吸鼻子,對寶財和八堅鄭重道:「谷老爺子雖和我們非親非故,還差點要了我們性命,可說實在的,我們能走到這裡,現在還有口氣,都是因為他屢次救我們,他一生命運悲苦,身上又背負著沉重的枷鎖,是個可憐人,我們無論如何要將他的屍體帶出去,好讓他能夠找個沒有紛擾的終點好好歇息……」
八堅和寶財也是性情中人,八堅抬眼,無比認真道:「該是如此,俺一開始不喜歡這老頭,可老頭臨終那麼看得起俺們,俺們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