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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德盛昌和曹氏,高管事深吸一口氣。
這件事原來如此啊。
老太太可真是瞞人瞞的嚇死人。
早知道如此危險,他同時又想到,當初可還敢主動請纓來接方少爺回家?
其實這次來除了對方家的忠心,他也是有私心的。
宋大掌柜已經落馬,票號里人事大變動,當然高管事的資歷還沒想覬覦大掌柜的地位,但級別高一些的掌柜還是很有希望爭一爭的。
所以他才這麼積極,原本想著這次的任務沒什麼難度,畢竟護衛肯定周全,也必定保證方少爺行路舒坦,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回想適才的殺戮,雖然暗地裡藏著這麼多精兵,但當時都那麼激烈了,精兵們都沒有出來,而是一直等到最終的幕後黑手出現。
這不是對那些護衛們無情,方家對方少爺也是狠了心了。
這算是將方少爺直接扔進了狼群里,這種狀況下誰敢保證萬無一失。
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真是一句大實話啊。
這次是意外的驚險,但也是意外的驚喜。
高管事看著自己手裡的刀。
與方家少爺,德盛昌未來的大東家共赴險同殺人的情義可不比一般啊。
那麼大掌柜的位置大概也能想一下了….
所謂富貴險中求,天上不會白掉餡餅,老天爺真是公道。
高管事深吸一口氣,整了整神情上前接過木牌。
這木牌他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這是德盛昌標誌的對牌,陌生的是這種規格的對牌他這種級別的人從未接觸過。
儘管沒有見過,他也將對牌認真的審視一遍,這才轉身捧給君小姐。
君小姐接過看了看轉手又給了方承宇。
「這是祖母的令牌。」她說道,「現在你就是德盛昌的大東家了。」
方承宇伸手接過。
沒有問為什麼祖母的令牌會在這個將官手裡,沒有問這個將官為什麼能得到祖母的信任,更不問祖母為什麼能指使這個將官。
並且雖然這將官說的是交給方少奶奶處置,但君小姐遞給他時,他也沒有絲毫的推辭。
你給我。我就接著,你讓我做,我就來做。
「辛苦大人了。」他起身下了車,不用人攙扶。也不用拄拐杖,穩穩的站住,對著將官施禮,「我是德盛昌方承宇。」
將官也看向方承宇。
這個少年年紀不過十四五歲,面容俊秀。雖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姿態嫻雅,風姿照人,更令人敬佩的是他的神情,平靜而溫和,就好像在平和的大路上遇到了自己的長輩,從容的施禮問候。
絲毫不像剛經歷一場劫殺。
這種沉穩的心態,不是見慣了劫殺,就是看透了生死。
不管哪一種,都不是這種年紀的孩子能具備的。
不過富貴非凡的人家總是會養出非凡的孩子。德盛昌這種富豪且又有著如此大背景的人家,其下一任掌家人也不能以平常人論之。
將官含笑點點頭。
「不錯,不錯。」他誇讚道。
方承宇站直了身子。
「那麼就再勞煩大人來審問。」他神情溫和眼神凝玉的說道,「他們為何來,聽從何人之命,何為證,同黨多少,如何聯絡。」
他這幾句話說出來,將官也收起了先前的笑容神情肅重的應聲是。
就好像面對自己的上官,而不是一個十幾歲的瘦弱少年。
對於他的恭敬。方承宇也不像一個十幾歲的瘦弱少年。
「大人,這些冒充匪賊的官兵都交給你了,望你勤謹查出真相,揪出亂軍之人。為我方家十幾年的冤案平復,毋負眾望。」他語氣平和但卻有力的說道。
將官站直了身子。
「方公子放心,末將明白。」他大聲說道。
看著將官轉身大步而去,在場的護衛們看向方承宇滿是敬意,高管事更是激動又欣慰,眼裡不由淚光閃閃。
傳聞中活不過今年將死的少爺。一路上如同一個嬌慣的小姑娘般的少爺,原來有這般的風姿氣派。
面對殺戮沒有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