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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活島旁的海面上。
堪堪能容納幾個人的漁船之上,幾個土人說著怪僻的語言,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拉緊漁網,他們的身上塗抹有色彩不一的樹木汁液,用其色彩作為裝飾。
在這個孤島旁,四方都是無盡的大海,在這些土人眼中復活島便是世上唯一的陸地了,因為哪怕是最近的陸地也距離他們有上萬公里遠,他們根本無法知曉其他世界的存在。狹小的陸地空間令他們只有少數的人口,最多的時期整個島上也不過五萬人左右,而他們的生活也只有捕魚之類的事情。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於我何加焉。」
正如這古老的極東歌謠一般,這是一個極度簡單的世外世界,但就在這一天,他們的世界改變了
「轟隆隆」
低沉的巨響從海面之下傳來,那壓抑的聲音令土人感到了不安,依照過往的經驗,他們以為是潮汐聲,但隨即就推翻了,因為這個聲音實在是太過於宏亮,又太過於低沉,就好像是從萬里之深的大海最深處傳來的一樣。
海面開始上漲,不是一小塊,而是整個海域都在上漲,上漲的幅度以至於只有望著隱約變化的天際線才能夠依稀的感受到。
「嘰啊咕」
土人開始驚慌失措起來,哪怕是最有經驗的老人也從來不曾見過如此場景。
突然之間,船上一個年輕的土人猛地尖聲叫了起來,因為就在不遠處,他們的家鄉——復活島已然在他們的面前被海水所吞沒。
昔日感到高不可及的島上高山,此刻也仿佛在他們的身下,必須要低下頭才能夠看見那逐漸被海水所吞沒的神山。海水究竟漲了多少?十米?百米?甚至是千米?難道會漲到天上去嗎?
以他們可憐而貧瘠的見識根本無法理解,因為他們根本不曾見過如此瘋癲的世界。
伴隨著那瘋狂上漲的海水,那低沉的巨響聲越發宏亮起來,那大海深處的東西已然逐漸迫近了海面之上。
「轟隆隆隆隆!」
好似天地開闢的巨響聲中,大海之上激起了千百丈高的波濤,從那海水之下,一個龐大到遠遠超乎土人想像的事物逐漸浮現水面。
縱然是表面布滿種種海底淤積物乃至是些許珊瑚礁的碎片,也依稀能夠看見其龐大遼闊過頭的巨大面積和體型,從腳下所能看見最深的大海之下,到那天空與海洋交匯的盡頭,綿延不絕、好似一路直抵世界盡頭一般。
是山嗎?不,山沒有那麼宏大。
那個事物的龐大程度已經遠遠超乎了詞彙所能描述的極限,看不見它的寬度、看不見它的深度、看不見它的長度,就像是身處在大地之上的人類無法描述陸地的模樣一樣,目之所及,只有那綿延不絕的龐大體積。
這是一塊新的大陸嗎?
土人不知道,它們甚至都無法理解大陸的概念,它們只知道這個事物比它們昔日曾經以為的「世界」還要龐大。
「哇哇」
漁船伴隨著瘋狂上漲的海水一同上漲,而坐在漁船之上的土人卻只感受到了深深地恐懼與顫慄,對於不可知事物的深深恐懼,不可控的手舞足蹈、尖叫了起來。
在那個「新世界」之上有著深深的大峽谷,深度遠遠超過世上任何一座大峽谷,而伴隨著這個「新世界」逐漸浮出海面,那億萬噸的海水都順著這峽谷當中向下流淌,形成了壯麗遠勝世上任何一條河流的巨河。
而伴隨著那河流的落下,簡陋的漁船受不了巨大洪流的衝擊,頃刻之間解體,那眾多的土人便被這洶湧的大海所吞噬。
而在生命的最後,當那個年輕的土人落入那大海當中時,他無意識的睜了下眼只有進入海水當中才能更加的意識到這個事物的龐大,太過龐大、龐大的無法形容,就好像是海底一樣龐大
只是看著那峽谷和新世界,年輕的土人恍惚之間產生了一種幻覺,為什麼那形狀會有點像是動物身上的鱗片
腦海當中閃過了一個荒誕的念頭,隨即他便失去了意識
這樣的景象,在世界的各個地方都有發生,當龐大的怪物從沉睡萬年的地下甦醒時,即使是身軀的些許扭動,都遠遠勝過任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