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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您忍辱負重這麼多年!」
聽完了白萌講述完御書房發生的事情,宋其雲對著池閣老說出了跟寧王殿下同樣的話。
池閣老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默默的看著前面,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白萌看看池閣老的反應,輕輕搖搖頭,轉頭看看宋其雲,心裡暗道不愧是宋家的人,諷刺人的口氣都是一樣一樣的。
「怎麼了?」宋其雲看看白萌,「那兒說錯了?」
「沒。」白萌輕輕搖搖頭,「你說的都對。」
他轉過身再看看專注於看那一筐信的沈昊林和沈茶,看到他們臉上凝重的表情,輕輕地嘆了口氣,今天定然是很難忘的一天。
「池閣老,真人不露相,沒想到您慈眉善目的一個人,居然手上沾了這麼多條人命。」宋其雲抱著雙臂,慢悠悠的溜達到池閣老跟前,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微笑,「池家從江南遷到西京,少說也有百年的時間了,這一百年的時間裡,你們池家受到的皇家恩惠還不多嗎?還不夠彌補你們背井離鄉的損失?還需要這些無辜者的性命作為補償嗎?都說文人的心眼小,可沒想到小到這個地步,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無辜?」池閣老冷笑了一聲,「他們哪裡無辜了?所謂父債子償,如果不是他們先祖出了那樣的餿主意,江南十數個名門望族,何止於千里迢迢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這十數個名門望族又何至於凋零到只剩我池家一門?王爺,上百人的大族,就這麼的沒了,換成是你,你會怎麼想呢?」他惡狠狠的瞪著宋其雲和白萌,「而造成這一齣悲劇的罪魁禍首,他們的後人卻活得精彩紛呈,難道不是一件諷刺的事?池某身負這血海深仇,若不報,有負先人重託,百年之後、黃泉之下,又有何臉去見他們呢?」
「人死不能復生,就算你報了仇,又如何?」白萌微微歪頭,「他們的後人一定會來找你的後人報仇,冤冤相報,仇恨越來越深。」
「那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數,後人會怎麼樣,我也是無能為力的。」池閣老看了一眼宋其雲,冷笑了一聲,「王爺剛才說什麼恩惠、什麼補償,我想問問王爺,池家用了一百年,到了我這一代才混到今天的地步,靠的可都是我們自己,我們受了什麼皇家的恩惠呢?莫非王爺所說的這個恩惠和補償,指的是當年我們遷過來給的那幾棟破房子和那幾畝荒地嗎?」
「閣老飽讀詩書,難道就忘了詩經有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嗎?」宋其雲居高臨下的看著池閣老,「人口遷徙是國策,豈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望族可以隨便非議的?」他眯起眼睛,「你們不樂意就不想來,置國家社稷於何地呢?閣老的那些書,莫非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還是說」白萌哼了一聲,「閣老也因此記恨皇室,記恨陛下,想要叛國、謀反不成?」
「大統領,閣老可不是想要謀反,而是已經謀反了!」
看完了大部分信件的沈茶,站起身走到宋其雲身邊,接過暗影遞過來的狼牙鞭,示意眾人往後退。
「大將軍何意?」池閣老梗著脖子,怒視沈茶,「沒有任何證據,可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沈茶鐵青著一張臉,「池閣老,您是不是可以告訴本將軍,當初寧王殿下的身世是怎麼泄露出去的?老夫人的行蹤又是誰捅出去的?還有,金國的人、澹臺家的人是怎麼進入西京的?是怎麼在西京站住腳的?這背後是什麼人在幫扶他們?池閣老,您跟您的兩位公子,本事還真是不小呢!」
說完,她也不聽池閣老的辯解,掄起手裡的狼牙鞭劈頭蓋臉的一頓猛抽,整個牢房裡就聽到了鞭子的呼呼聲以及池閣老越來越悽厲、越來越痛苦的哀嚎聲。
白萌是第一次見到沈茶這個樣子,也是第一次見她動手抽人不,準確說來,是第一次見她這麼發狠、把人往死里抽,想要過去攔著,卻被宋其雲給抓住了胳膊,拖到了沈昊林的身邊。
「你拽我幹什麼?」白萌看看宋其雲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又看看氣定神閒的沈昊林,「你倆不勸勸她嗎?看她這個樣子,怕是要把池老頭給抽死了!我跟你們說啊,這個老頭兒可真的不能死,我們還要從他身上找當年那樁案子的線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