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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棠入學，得做個全身體檢，李安心正好要拿一些藥，便領著她去。

    到了心理科，她一抬頭，正好看到黎晉川從裡面出來。

    少年戴上了口罩，面色冷淡，掉頭從另外一側走了。

    李安心皺了皺眉，等到周棠進去做心理測試，她也跟著進去。

    紀宗銘跟她也算熟，見到她進來，放下茶杯，「貴客啊。」

    李安心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家裡小孩兒，你給做個入學心理測試。」

    「行。」

    紀宗銘拿了檢測表，讓小姑娘在一旁做，叫了個護士在旁邊做導引。

    「你好久不來了，最近胤澤沒什麼失眠吧？」

    「一點點。」李安心雙臂抱胸，說：「過兩天他有空，讓他來看看。」

    她想了想，說：「黎晉川，在你這邊看病？」

    紀宗銘頓了下，隨即「啊」了一聲，算是應答。

    「怎麼了？」他問。

    李安心道：「自家小朋友，隨便問問，他什麼毛病？」

    紀宗銘嘖了一聲，說：「患者隱私。」

    「少跟我打馬虎眼，他才多大，要是在你這兒看病，那之前就是未成年，深究了，你這都算違規。」

    紀宗銘：「……」

    他坐直了一點，想了下，說：「也不算什麼嚴重的病，心理障礙。」

    李安心想了想，「失眠？」

    「有一點。」

    「具體什麼病？」

    紀宗銘搖頭，說：「說不清楚。」

    「你一個醫生說不清楚病人什麼病？」

    紀宗銘笑了，「心理疾病，有多少說得清？」

    他指了指周棠，「那小子第一次來，就跟這小姑娘差不多大。我初步判斷，算是抑鬱症。」

    李安心呼吸一窒，有些難受。

    抑鬱症聽上去簡單，多少人只當是病人矯情，實際是很嚴重的疾病。

    「不過後來，我又懷疑自己判斷失誤。」紀宗銘道。

    李安心皺眉，「你是庸醫麼？」

    紀宗銘：「你看你說的。」

    他坐直身子，說：「抑鬱症的典型症狀，情緒低落，興趣減退，嚴重的會有自-傾向，這你應該知道。這小孩兒確實有這個症狀，但是呢，他不屬於病理狀態。」

    「什麼意思？」

    「抑鬱症，是病，不是說病人心情不爽了，突然發個脾氣，他們是生病了，就像感冒發燒一樣，失眠也好，情緒低落也好，這些不是他們能控制的，吃藥能夠緩解抑鬱。」

    他喝了口說，繼續說：「但你不能說，這世上所有情緒低落，不想活著的人，都是抑鬱症，我這麼說你懂吧？」

    李安心點頭，「也有可能，是某個人，真的對這個世界無感。」

    紀宗銘打了個響指，「就這意思。」

    「你是說，晉川只是心態問題，不是病理狀態？」

    「他吃藥，沒有任何緩解。反倒是後來，莫名其妙地就好了。就跟多少年不開花，快要死了的植物，突然就煥發生機了。」紀宗銘攤開手，說：「這幾年除了偶爾會有點失眠，一直沒什麼大問題，我也覺得奇怪。」

    李安心默了默，想起黎晉川的家庭環境，眉心皺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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