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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珍妮女士。」
墨檀微微揚起嘴角,轉頭看向少女搭在自己肩上那隻夾著煙的小手:「如果我一直保持沉默的話,你能夠通過所謂的『預言』猜到我想要說什麼,並以此為前提與我對話嗎?」
「哈。」
珍妮·貝利爾浮誇地笑了一聲,挑眉道:「首先你需要搞清楚占星術和讀心術的區別,其次我希望咱們彼此都可以直呼對方名諱,否則生不生分的先拋開不說,麻煩可是貨真價實的麻煩。」
墨檀立刻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笑道:「沒問題,珍妮。」
「很好。」
珍妮滿意地點了點頭,聳肩道:「那麼我在這裡再強調一遍,我並不是丹馬斯、黛安娜或者奇拉比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大占星師,換句話說就是我雖然天賦異稟,但卻沒有像他們那樣強悍且全面的預知能力,你知道剪影是什麼意思麼?」
「人或事物的輪廓。」
墨檀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十分官方且正式的回答。
「沒錯,是輪廓。」
珍妮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輕快地說道:「跟那些真正能遇見未來的人不同,儘管我能從生活中的各個角落得到啟發,甚至僅憑茶葉的形狀就能意識到導師之死,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能看到的只有一個輪廓,一個模糊不定的輪廓。」
墨檀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位自稱『半吊子』但又很厲害的占星師,好奇道:「可以展開來聊聊嗎?」
「行啊,不過這玩意兒說起來其實挺無聊的,咱就繼續拿剪影舉例子吧,比如說我通過壁爐里的某根薪柴看到了『你在未來某個時間點趴在某個地方的剪影』,那麼就很有可能做出你會死在哪裡的判斷,但因為那只是剪影的原因,你或許只是在睡覺或跟某個女人媾和。」
珍妮一邊平靜地說出了某種程度上相當不得了的話,一邊面繼續在墨檀身後吞雲吐霧:「我看到的東西大多都是這些玩意兒,雖然從客觀角度上來說它們確實屬於『未來』的一部分,但想要做到正確解讀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墨檀咂了咂嘴,一邊吸著對方製造的二手菸,一邊感嘆道:「聽起來好像還蠻辛苦的。」
「差不多吧,畢竟我這十幾年來基本都在研究怎麼去解讀那些個『剪影』,當然了,雖然我叫它『剪影』,但那只是一種方便你理解的說法罷了,未來這種東西是相當曖昧迷離的,不過你不是占星師,並不需要了解的太過清楚,稍微了解一下原理就可以了。」
珍妮原地轉了個身,靠在墨檀的椅背上與其形成了一個『背對背』的姿勢,猛嘬了一口指間那已經快燃到盡頭的香菸,搖頭晃腦地說道:「我也是倒霉,本來想著是這些年主攻對各種『靈感』的解讀,最後等導師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拓印』給我後直接神功大成化為有史以來靈感最強的丹馬斯來著,結果沒想到那老頭直接死了,丹馬斯的傳承也直接斷代了,害得我直接變成了一個除了靈感和解析能力比較強之外一無是處的廢物。」
「怎麼可能。」
墨檀搖了搖頭,十分誠懇地說道:「我覺得你簡直不要太厲害。」
「那都是表象而已,所謂的神秘學,講究的就是一個透過表象直至本質。」
珍妮不耐煩地反駁了一句,解釋道:「聽好了,儘管我現在已經能夠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正確地解讀自己所看到的那些『剪影』了,但在沒有得到傳承的情況下,這種單純依靠靈感的預言其實非常低級。」
墨檀微微頷首,問道:「比如說呢?」
「比如說,我所看到的東西都只屬於某個特定流程下的未來,就比如我注意到你會在兩分鐘後因為站起來的有些倉促而撞到我,但當這句話被你聽到的瞬間,未來就已經改變了,而改變的結果卻在我的『靈感』範圍之外。」
珍妮嘆了口氣,聳肩道:「你可以理解為,我能看到的未來特別脆弱,以至於哪怕再怎麼細微的意外都能將我干擾成一個『瞎子』,所以有一說一,儘管我確實能幫上一些忙,但卻沒辦法像一個真正的先知那樣幫助你,用處雖有,卻也不是很大,而且一個搞不好就有可能會讓盲信者付出慘痛的代價,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