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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位牧師小哥~」
短暫地蒙圈後,拉莫洛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起身向一邊左顧右盼,一邊正在遠離評委席的某個年輕牧師揮了揮手,並在後者茫然地回頭看過來時爽朗一笑,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地面:「如果你是要找評委席的話,是這邊哦。」
花了好長時間才勉強抵達了正確地點,卻因為難以從千篇一律的VIP席位中找到評審團區域而焦頭爛額的墨檀如蒙大赦,連忙步履匆匆地向不遠處那位身穿銀色風衣,身材高挑的男子跑去。
「我建議你暫時封閉自己的五感,湯姆。」
拉莫洛克低聲呢喃著只有懷裡那條小蛇才能聽到的囈語,平靜地說道:「我並不認為你具備能夠在那位黑梵小兄弟面前鎮定自若的心理素質,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或許可以稍微冬眠那麼一小會兒,相信我,這對我們策劃的那場『復活儀式』只有好處。」
早已被拉莫洛剋剝開了外殼,除了偶爾下意識地拌嘴外大多數情況下都會聽從前者的建議,甚至就連對方一口一個『湯姆』都已經不在乎的湯姆·萊斯特蘭奇發出了一陣不滿的、微不可察的『嘶嘶』聲,然後便鑽進了拉莫洛克風衣內側的口袋中,主動陷入了沉眠。
正如拉莫洛克所說,曾在蘇米爾被『黑梵牧師』徹底擊潰,永遠失去了自己部分靈魂的湯姆很難抑制住怒火,事實上,光是看到那個曾經令他恐懼到窒息的身影,這條作為他臨時憑依體的寵物蛇就幾乎已經要被那滿溢而出的憤怒與怨恨撐爆了。
另外,還有一個拉莫洛克並未提及卻切實存在的理由,那就是除了憤怒、怨恨等情緒之外,曾在談笑間被全方位碾壓的湯姆同樣對『黑梵牧師』這一存在心懷敬畏。
並非常規意義上的敬畏,而是在同一領域中因為差距過大導致連『惺惺相惜』都做不到,只能抬頭仰望的敬畏。
這個看上去頗為溫和親切的詞彙並不會讓湯姆打消對墨檀的敵意,事實上,在隱隱意識到自己的心態後,湯姆可以說是更恨墨檀了。
【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他。】
湯姆無數次在心底強調著這一點,但無論是他還是作為他臨時合作者的拉莫洛克,都很清楚現在遠遠不是所謂的『總有一天』。
冬眠就冬眠吧,眼不見為淨。
或許是這段時間難得有個人能與自己平等聊天的原因,湯姆的思維模式已經在悄然間比過去正常了不少。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拉莫洛克良心發現想要客串心理醫生矯正一下這位失足青年,只是單純地想要降低湯姆在『復活』後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給送去重建角色的概率。
對他來說,這款令人有些欲罷不能的遊戲現在才剛剛開始漸入佳境。
在幕布甚至都沒被徹底拉開的時候退場,這種事還是要儘量避免的~
「謝謝您,先生。」
總算一溜小跑到拉莫洛克面前的墨檀摸了摸鼻尖,有些尷尬地撒了個彌天大謊:「實在抱歉,我的方向感其實並不是特別好。」
是的,一個跟『方向感』這三個字幾乎可以被理解成反義詞的人,竟然毫不臉紅地表示自己的方向感並不是特別好。
「可以理解,畢竟絕大多數智慧生物往往都會在被賦予了一些東西後失去點兒什麼,而其中的比例,則決定了人們的優劣。」
拉莫洛克微微勾勒起嘴角,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對墨檀眨了眨眼:「要坐這邊嗎?如果你不喜歡熱鬧的話,咱們所在的這個角落絕對是毋庸置疑的特等席。」
墨檀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眼評審區外沿那幾排座無虛席的位置,稍微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接受了對方的邀請,緩步走到拉莫洛克身邊空著的椅子前坐下,禮貌地對後者點了點頭:「謝謝不過您是怎麼知道我也是評審團中的人的?」
「這並不難猜,因為你手裡的這個東西我也有一個。」
拉莫洛克輕輕敲了下單片眼鏡的外沿,指著墨檀手中的那張憑證笑盈盈地說道:「我對自己的觀察力還是蠻有信心的,當然了,周圍那些執法隊的年輕人在這方面也同樣優秀,不然你早就被攔下來了,夥計。」
墨檀這才意識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