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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之所以承認阿憐的身份,算是減輕自己的罪惡感,也是給蕭魚柔一點安慰吧。
按理說,他應該恨罡子的,畢竟是罡子一手策劃了這一切。
可是若不是罡子,若不是方蓴,他早就死了。
若不是他對皇帝說,自己是個天命之人,或許老六也不會這麼器重自己。
秦墨討厭算計人心,更討厭別人算計自己。
可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場局。
三十年過來,他回想過往,任覺得後怕。
一個不慎,或許他就翻船了。
焉有今日的地位?
而且恢復阿憐的身份,自己那個死鬼老丈人知道了,心裡是不是也好受一些?
秦墨嘆息一聲。
「好端端的,嘆什麼氣?」蕭魚柔問道。
「沒什麼,只是在想該怎麼跟天心解釋。」
「用不著跟他解釋,你自己冊封不就行了?」蕭魚柔道:「有事情,他知道了,也不好,免得多想!」
「你是他娘,你說了算。」
秦墨陪著蕭魚柔在碧水山莊足足呆了七天。
這七天,二人一直待在山頂閣樓處。
山莊內死人不少,這裡算是淨土。
每天,秦墨都要給蕭魚柔畫一幅畫,用不同的姿勢。
「可惜手沒了,要不然畫出來更好看!」蕭魚柔道。
「殘缺也是一種美!」秦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就你嘴巴甜!」蕭魚柔喜滋滋的卷好畫卷,塞進了畫筒之中,絲毫沒有半點責怪秦墨的意思。
後續,這麼多年過來,她早就忘記當初的疼痛了。
幻肢疼也早就沒了。
沉寂在幸福之中的人,是不會想艱難的過往的!
「今天就回去了,也不知道下一次過來是什麼時候。」蕭魚柔道:「以後怕是再也畫不出這麼漂亮的照片了。
等我身體徹底走樣了,你大概就不喜歡了!」
蕭魚柔擔心自己變老,身體走樣的樣子,就如同剛剛初戀的少女。
「不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秦墨將房間收拾好,隨即牽著蕭魚柔下山。
這閣樓,算是二人的定情之處,日後有機會,要過來多住兩天。
回宮之後,秦墨第一件事,就是讓宗人府那邊查閱大周的卷宗,最後調查出隋煬帝的還有一個女兒。
然後阿憐的身份就被恢復了,經過幾日的調查,最後確定了阿憐已經亡故。
經過商討,秦墨賜予她碧水公主的身份。
減輕秦墨負罪的同時,也讓蕭魚柔了卻了一樁心事。
至於當初慘死的那些叔伯,他們的子嗣最差也是世襲罔替的伯爵。
沒有子嗣的,則是過繼子嗣。
這些年,秦莊的那些老人,似的死,病的病。
而前兩年,三金叔也病逝。
秦墨身邊的老人,相繼離開,秦墨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獨。
但是好在妻子的陪伴,但是他也覺得害怕。
倒不是他怕死,他只是害怕這些人走在自己前面。
那樣他會很孤寂。
秦墨來到了秦莊後山,祭拜那些叔伯,向他們解釋自己為何要承認阿憐公主的身份。
又把這其中的關節說給他們聽,「時過境遷,一眨眼孫女士年過去了,諸位叔伯,我選擇把這件事放下了,不是背叛,而是不希望繼續這麼下去了。
你們是為了秦墨而死的,這份恩,秦墨記一輩子,等下去了,秦墨再給你們賠罪。」
小高蹲在秦墨的身邊,「老爺,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別再耿耿於懷了,說錯對,誰沒錯?
要怪,就怪這世道,好人不長命,壞人禍害千年。」
秦墨點點頭。
看著小高,「你怪我丈人嗎?」
「不怪,爹不這麼做,我肯定得死,也就碰不到你了。」小高道:「我記事的時候,就在皇宮了,除了訓練吃苦,我幾乎沒有吃過其他的苦